第一，我对夏小姐已经足够客气，第二，就算我对夏小姐不客气，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你——”眼看两方人要打起来，曦末强忍着不断往上冲的恶心感，借着小鱼的手臂，站了起来。“江先生，对于江夫人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所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顾暮初，让他放弃对江夫人的追诉。”

“不够！”

小鱼一听，又炸毛了：“江天赐，怎么就不够了？蒋多情她害得曦末差点死掉难道还有道理了？！”

“小鱼，别——咳咳咳——”曦末试图拦住小鱼，但堵截在她胸腹之间的恶心突然冲了出来，“呕——”她吐出了一大口血。小鱼失声尖叫：“曦末——”“别叫，我没事。”

说完这句，她就晕了过去。曦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抬起脚，往前走了半步，突然，不远处亮起了一点紫色的光。接着，她看到光照亮的地方躺着一个血色淋漓的人。曦末急忙跑过去。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刚刚二十出头的蒋多情，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撕碎了，露出了里面布满青紫的肌肤。“小情？！”

曦末蹲下来，她抱住蒋多情，想要叫醒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她已经死了。那双永远写满傲气的滚圆眼珠子睁大到极点。看着死不瞑目的蒋多情，眼泪瞬间盈满曦末的眼眶，就在泪水将要倾泻而出时，蒋多情突然动了。她睁着死白的眼睛，用一种犹如AI的无情声音问她：“夏曦末，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求救，不管你在哪里，都会来救我地吗？”

“我——”她想要解释，但所有解释的话，在被说出口之前，化作一块巨大的顽石，卡住她的嗓子眼，堵住她的鼻腔。她无法呼吸了。好痛苦。“夏曦末，你给我醒醒！”

一声比春雷更震撼人心的呼喊直抵曦末的耳腔，她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她在急促地呼吸中看见了顾暮初。“夏曦末，我早晚会被你吓死……”顾暮初低下头，把脆弱埋进她的脖颈，一分钟后，曦末感觉有一滴热热的东西，滑进她的衣领。就在刚才，她的呼吸突然就中断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永远地失去她了……顾暮初紧紧攥住曦末，然后恶狠狠地说：“夏曦末，就算这一次你会恨死我，我也要把你带回A市。”

“顾暮初，怎么又是你？”

顾暮初气得抬起头，他真得恨不能把她掐死：“夏曦末，什么叫又是我？除了我，你还在等谁来？！”

“不是……”她没有在等谁。这一辈子，她唯一等过的人只有他，可不管是很多很多年前，还是很多很多年后，她始终没有等到他。所以，她不想等了。可为什么，他非要在她放弃以后，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并且永远是在她最狼狈，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我只是希望，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顾暮初愤怒地瞪着曦末，像是瞪着一个有着杀父之仇的仇人般地瞪着她。他为她烧心挠肺，想着哪怕她死了也要冲到地狱去把人要回来，可她倒好，刚醒过来就对他说，最好他不要再出现。不得不说，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人，比夏曦末更明白怎么往他心肺上戳管子！曦末当然知道此刻的顾暮初有多愤怒，她还知道，他下一刻可能又要虐她了，于是，她闭上眼睛，任由他虐。“……”顾暮初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他太知道夏曦末闭上眼睛是几个意思，可就是因为明白，他才气得快要死了！合着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只会欺负她的混球？顾暮初快速直起身，然后转头冲出了病房。再不走，要么是他忍不住掐死夏曦末，要么是他先被夏曦末气死。坐在金属凳上打手机游戏的野猪看见顾暮初出来，笑着抬头：“老雕，夏小姐——”“嘭——”顾暮初二话不说，给了野猪重重一拳，打得野猪摸着瞬间肿起的半边脸又哭又蒙圈地问：“喂，你干嘛打我？”

“因为我不能打别人。”

“哈？”

“走，出去继续。”

“……”目睹野猪被暴打的小鱼，吓得脸色惨白，她才知道，为什么苏宇川总说得罪老板会死，原来，是真得会死。她哆嗦着身体，颤抖地摸进病房。“曦末……”“江先生呢？”

“大概是在酒店小坐？”

“什么？”

曦末昏过去后的半天，顾暮初突然出现在尼斯湾，他先和医生了解了曦末的身体状况，然后友好地把江天赐请去酒店稍等。本来她觉得稍等就是稍等，但现在，她不确定了。“小鱼，麻烦你和江先生说一声，我明天回A市。”

“诶？可你的身体状况未必允许你立刻回国，要不然，你先养两天，等稍微好点再回去？”

“不，就明天。”

非必要，江天赐不会来见她，他既然来了，就说明在救蒋多情这件事上，他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这话，也麻烦你和顾暮初说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