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初拎着早点回到家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他转过头，对着一个藏在草丛里的猥琐人影喊话：“还不滚出来？”

蒋多多埋着头，小心走到离顾暮初五米远的位置停下：“表哥，好巧。”

“巧？难道不是你跟了我一路吗？”

“呃……”蒋多多疯狂眨眼，“我没跟踪表哥，我是去给迈克汇报工作的，我也想到会碰到表哥。”

“也就是你早就看见我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喊我？”

“呃……”因为他太好奇顾暮初和迈克，和久生投资的关系，所以他才想弄清楚，结果他趴在窗上，看到那个牛逼哄哄的迈克被表哥揍成了猪头。“想问什么？”

蒋多多怕被顾暮初虐，所以立刻张嘴乱问：“表哥，你该不是久生投资的大老板吧？”

“恩。”

“——”蒋多多瞬间跪了，他纯属瞎猜的，这也能一猜就中？“不是，您既然是久生投资的大老板，那周小鱼干嘛还要为了表嫂到处求人？”

“表嫂？”

脸色不悦的顾暮初瞬间就高兴了，他非常满意蒋多多对夏曦末的称呼，于是，他看他又比之前多了三分顺眼，“多多，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吧？”

“……”好吓人的笑容。虽然他家表哥一直很吓人，但看起来亲切的表哥，比不亲切的表哥吓人一万倍。蒋多多乖乖点头：“知道。”

“很好。”

“但，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

如果他是久生投资的BOSS，恨不能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牛逼得不得了的人。他实在不懂他家表哥的奇葩脑回路。因为顾暮初的心情很好，所以他难得有耐心地解释说：“是你提醒地我，你家表嫂吃软不吃硬。”

“……”要不是因为顾暮初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重，蒋多多真想给他家表哥比个大拇指，这聪明人果然是做什么都聪明。“所以表嫂不知道您穷得只剩下钱了？”

顾暮初不想和蒋多多废话，转头问：“周小鱼求人的事，是怎么回事？”

“哦，我昨天去初阳传媒谈并购案，看到周小鱼在求于制片给表嫂一个机会，但那个姓于的不是东西，不仅不肯给机会，还差点扇了周小鱼一巴掌，他还说——”蒋多多瞬间住了嘴。于制片损表嫂的那些话，他不敢直说，现在他可是门儿清，表嫂是表哥宁愿不要顾氏也要的女人，他开罪不起。虽然蒋多多及时刹住了车，但顾暮初又怎么听不出来？“那个姓于——”“表哥，”蒋多多急忙说，“那个姓于的不算个屁，整他的事用不着表哥亲自来，交给我，我一定让他哭得找不到妈！”

顾暮初对蒋多多的满意又加了一成。“多多，你这么在意周小鱼的事，该不是对她动心了吧？”

“哈？”

就周小鱼那个死胖子，他怎么可能动心？蒋多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表哥表明真心，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家表哥又说：“周小鱼人不错，你眼光还可以。”

“……”周小鱼人不错？好像……是挺不错的……虽然长得是胖了点，但对人好，最重要地是，她是表嫂最好的朋友，如果他能和周小鱼凑一对，以后就算他得罪表哥，他也可以求表嫂保他。“表哥觉得我应该和周小鱼处处？”

“我什么都没说。”

“……”别人的感情事，关他屁事？！“蒋多多，我和久生投资的关系，你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了，那么我剁了你的脑袋。”

蒋多多死死捂住嘴巴。“谈你的并购案去，谈不成，就算你喊我表哥，照样能让你死。”

“——”泪目的蒋多多撒腿就跑。……转眼就到了年二十九，小鱼捂着上下翻涌的胸口，痛苦地冲出暗夜包厢，然后转进厕所，对着洗手台一阵狂吐。突然，她的手机狂响，小鱼本来不想搭理，但这个铃声是她专门为曦末设置的，所以她急忙抬起头，强忍住不适笑着接通电话：“喂，找我啊？”

电话另一头，曦末带着忧虑问：“昨晚上不是说来家里吃饭地吗？”

是，她本来以为有好消息，所以打算去告诉曦末，谁知道临了被人摆了一道，她到了别墅门口，又退走了。“小鱼，是不是回娱乐圈的事不太顺利？”

“谁说的？！”

小鱼立刻反驳，“你别瞎想，这不是因为有个事谈得差不多，所以我才忙到忘了去你家嘛~”“……”“行啦，等事情定了，我上门给你赔罪。”

说完，小鱼慌忙挂断电话，她怕挂得晚了，就会被曦末看出破绽。小鱼抬头看镜子，镜子里的她，居然瘦出下颌骨。她不由地惨笑。她和曦末夸下海口，说只要自己这个金牌经纪人出马，一定能带着她纵横娱乐圈，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一连几天，她托尽关系，周旋在各大明导，明制片人的饭局，就是为了替曦末争取到一个演出的机会，哪怕是N线的配角。可她喝到快胃出血，也没求到。“MD。”

她愤怒地咒骂了一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问话：“发什么神经？”

小鱼生气地转过身，就算她在发神经，关别人屁事？她在酒桌上装孙子那是没办法，可到了厕所，难道还不许她骂一句？“蒋多情？！”

蒋多情淡淡地扫过狼狈不堪的小鱼：“真够难看的。”

小鱼立刻回怼：“是不如你好看，就算在看守所待了几个月，出来还是人模狗样！”

“周小鱼，你找死！”

蒋多情的愤怒一点都没吓住小鱼，她扬起头，一边掏出手机按下一一零，一边不客气地说：“蒋多情，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还不知道谁先死呢！”

“……”“蒋多情，我不是曦末，心软地和豆腐脑似的，明明被你害得差点没了命，还能共情你这个杀人犯！我告诉你，你最好以后别犯事，不然落在我手里，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哈哈哈……”蒋多情发出无情的嘲讽大笑，“周小鱼，你以为自己是谁？说什么不会饶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小鱼被堵得无话可说。这个破世道TM不是东西，她又不是才知道。像是蒋多情这种无数次进出看守所，不知道坑过多少人的混蛋，就因为她生在豪门，所以还能活得耀武扬威。但像她这种生在盐罐子里的穷光蛋，就算辛苦一辈子，也只是有钱人手里肆意蹂躏的玩物。小鱼撇撇嘴，突然觉得挺没劲，她对蒋多情说：“让开。”

蒋多情没有让。“叫你让开，听见没有？”

“夏曦末怎么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