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了。他们究竟是离家越来越远，还是越来越近，无从知晓。“林军，李尚德，你们去捡一些枯枝来，夜间需要烧火，要不然，我们会冻僵的。”

“嗯。”

林军和李尚德已经形成了被指挥的感觉。不一会，他们从树林里捡来两堆枯枝枯叶，在山梁上点燃了两堆火。篝火燃起。气温有所升高。又有岩石遮挡，倒不觉得那么冷。刘烨用砍刀割下一块羊腿肉，用火烤熟了吃。没什么佐料，居然也吃得津津有味。天上寒星点点。山谷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按照惯例，刘烨让林军和李尚德先睡，自己值守上半夜。到下半夜再换人。火堆不时发出哗哩叭啦的响声。大约是白天走累了。林军和李尚德坐在火堆旁，双手抱腿，头埋在臂弯处，也能睡得香香的，还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走了四天的路，他们似乎还是在原地打转。李翠玉、花花和琳琳，还有山奶奶，你们都想我了吧？出门的时候，刘烨带了两包香烟。现在只剩下一包香烟了。刘烨打开香烟盒，抽出一支红塔山，用柴火点燃，深深吃了一口烟，被呛得不行。短短四天没回家，时间比平时的四年还要漫长。李尚德和林军的内心信念早已坍塌。刘烨不时提配自己，必须挺住！从目前的情况看，水和食品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天柱山脉太过绵长。想走出这段山脉，实在有些困难。“烨哥，你想家了。”

李尚德坐在刘烨身边，轻声问道。刘烨问：“你睡不着？”

李尚德：“眯了一小会，反正睡不踏实，不如找你聊天。”

山梁上燃起了篝火。天上不时有飞机掠过。刘烨笑道：“我们已经在外面住了四个夜晚了，这次的野外生存过瘾吧？”

李尚德笑不出来。他的内心实在很担心，害怕自己会身陷这茫茫的原始森林，再也没办法走出去。李尚德有些内疚地说道：“烨哥，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还把你也给连累了。”

刘烨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看你说什么话？不就是天柱山吗？我们迷失了方向，乱走，也要走出去。”

李尚德：“我没想到原始森林有这么恐怖。我担心越往里走，危险性越大。我们的子弹都已经打完了，靠几把砍刀，怎么能这对付那么多的豺狼猛兽。”

刘烨横下一条心，坚定地说道：“那就看谁的命硬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该发挥自己能量的时候，就要舍得拼。这也是考验我们年轻人的时候。”

“嗯。”

李尚德应了一声，突然指向不远处，问道：“烨哥，你看那里。”

刘烨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十几双绿莹宝的眼睛。那些眼睛太熟悉了！野狼。它们是来报仇的吗？“林军，起来。”

刘烨踢了林军一脚，林军从睡梦中惊醒。“姑爷，出什么事了？”

林军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很快就一个激棱，再也没有睡意。刘烨说道：“你们两个爬到岩石上面去。”

篝火旁边，有一块数米高的岩石。之所以选这个地方，刘烨是为了方便遮挡风雨。一旦半夜下雨，只需要钻进岩石底下，至少能保证不被雨淋。现在这情形，很像是要遭到野狼的疯狂报复。十几头野狼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莹莹的光芒。林军和李尚德爬上了巨岩，刘烨几个纵跳，也如一只轻飞的燕子，爬到了巨岩之上。而那些野狼见状，越逼越近了，距离岩石仅二十几米。黑暗里，刘烨甚至能看清野狼的毛发。这是一群体格健壮、毛发黑色的野狼。看上去有些邪性，似乎早有预谋。看他们的眼睛就知，他们是不达目标不罢休。刘烨安慰道：“你们别怕。这地方比较高，他们爬不上来。只要我们不下去，他们就够不着。”

林军还是十分胆怯。刘烨甚至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刘烨一边安慰，一边给火铳填满了火药。李尚德的状况比林军好不到哪去。他的镇定也是佯装出来的。面对如此强敌，他们是真的怕了。刘烨心里清楚，老虎很可能单独活动，野狼是最喜欢发动集群攻击的。为了节约弹药，发挥出火药的最大效能，刘烨把他们两个人的火铳收集在一起，装满最后一次弹药。刘烨暗暗叫苦的是，没有提早告诉他们两个，务必节约子弹。刚开始两天，他们尽情地狩猎，浪费了不少子弹。今晚再检查他们的子弹袋，全都已经见底了。林军和李尚德吓得牙齿打颤，像打摆子似的。刘烨手里端着火铳，鼓励道：“你们别怕。我的枪法挺准的。今天就看谁熬得住谁了。万一狼群进攻，你们也不用怕。这么高的岩石，凭狼的能力，跳不上来。”

岩石四面光滑，顶部平敞。凭野狼的跳跃能力，的确没有这么高超的跳跃能力。刘烨端起火铳，瞄准为首的野狼，就等着野狼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