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回到家里。李翠玉正在埋头算帐，算盘打得哗哩啪拉响。看到刘烨进来，她伸展了一下有酸痛的颈椎腰椎。“刘烨，你这一整天都忙，两脚不沾灰，都在忙些啥？”

李翠玉问。刘烨把乡镇企业的事情又提了出来。这一次不同了，有姜青山的支持！李翠玉有些吃惊地问道：“姜主任真的说可以贷三十万，让我们作为两个厂的流动资金？”

“是的。他还说，这是个极好的机遇。等个体私营经济高度发展了，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遇了。”

李翠玉问：“那他们原来的贷款吗？”

“先吊起来，只结利息，不还本钱。等企业赚到钱，再把他们的本钱还掉。”

“翠玉，姜主任这是支持我们的事业。三十万的商业贷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了。”

刘烨有些动心了。李翠玉：“这行业我也不懂。要是你懂的话，就接下来干呗。”

刘烨开车来到苏家，苏书海坐在村口大槐树底下纳凉。刘烨的黑色桑塔纳开来，他连忙站了起来迎接。刘烨坐进会客室，喝着苏书海泡来的明前绿茶，感觉十分清爽。“刘烨，这么早，有事？”

苏书海问。刘烨问：“敬老院的建设怎么样了？”

“地基已经全部推平，正在打地桩。建房用的树木也砍了十几个立方米。”

这个速度堪称“神速”，从动议到动手，仅仅十几天时间。苏书海递给刘烨一支过滤嘴香烟，说道：“刘烨，你专程来我家，不仅仅是为了敬老院的事吧？”

刘烨笑道：“还是你聪明，我不说你都知道。还不是那两家乡镇企业的事？”

“海叔，你觉得可以投吗？”

苏书海沉默几秒，笑道：“假如换个位置思考，我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有经济基础，我觉得可以投。”

“为什么？”

“这两间厂的效益都不错的。主要原因是经营管理不善。竹编工艺厂设了一个正厂长，三个副厂长，机械厂设了一个正厂长。五个副厂长。这些人各自为政，不听指挥。便可怕的是，这些副厂长都认为自己有后台，谁也管不动他们。”

不找熟悉情况的人了解情况，真的弄不明白，还有这么狗血的故事。这么小的乡镇企业，不仅仅是冗员过多，还官员过剩，怎么可能产生好的经济效益。工人们辛苦赚了一点钱，都被官员们给挥霍光了。苏书海继续说道：“郑水生那么迫切地想改制企业，证明他是从大局出发的。他是真心想企业走出困境。换了其他领导，巴不得企业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

“为什么？”

“可以当作领导的钱袋子呀。领导没钱用了，财政又管得紧，厂矿就成了他们的钱袋子了。”

刘烨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故意说道：“这么深奥的道理，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苏书海“嘘”了一声，说道：“我们的关系好，我才告诉你。换了其他人，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一旦改制，乡镇企业变成了民营企业，乡镇领导想从民营企业拿钱用，那可是难度很大了，弄不好还要以坐牢为结局。苏书海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刘烨，要不是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样的话我也不敢乱说。今天这话，出了这个门都不能说。”

“懂，我明白。”

刘烨诚恳地说道。通过和苏书海了解，刘烨更加坚定了参与改制的决心。刘烨问：“海叔，有一件事我弄不明白？”

苏书海：“什么事？”

刘烨：“程孝汉作为枫林首富，他怎么不参加乡镇企业改制，按理说，他有这个实力。”

苏书海：“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实力。你们别把程孝汉太神话了。他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厉害。如果他真的很厉害，我们村建幼儿园、盖养老院，他连一个子儿都不舍得掉出来？为什么？”

看得出来，程孝汉这个枫林首富在苏书海的心目中已经大打折扣了。刘烨意识到，不管有多少钱，都要想着为老百姓干一些好事、实事，这样才有好的口啤。程孝汉这个包工头，脑子里想的全是生意和主意，哪里有为人民服务的心意。苏书海长叹道：“我怕程孝汉这一辈子也达不到你的境界了。刘烨，不是我夸你。你现在就是名幅其实的枫林首富。”

“海叔过奖了。我算什么呀。”

刘烨连忙说道：“我还年轻，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们这些老前辈都是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