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是他家变了。旧房子还是旧房子，但人们脸上溢出的喜庆不一样。余剑波高兴地说道：“刘总，嫂子，坐这里，一起喝酒。”

洪森家宰了一头大肥猪，除了卖给四邻八乡的肉，还剩下两个猪腿。这两个猪腿的肉是专门给刘烨留的。今天喝的酒，全都是洪森自己生产的糊涂神酒。余剑波感慨道：“刘总，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象，糊涂神酒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整个信州市，我敢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洪头特意斟了半碗酒，说道：“刘总，后生可畏。我酿了一辈子的酒，还没有你们酿的酒有奔头。不说别的，单是你有胆量把县酒厂买过来，我就服你了。我交待洪森，一定要好好干，让出点成绩来，不要让刘老板失望。”

老洪头酿了一辈子的酒，酒的质量是上去了。营销手段等于零。刘烨一接手，就安排了三千万作为宣传经费，这手笔，没几个人敢为。洪森也向刘烨和李翠玉夫妇俩敬了一杯酒。刘烨道：“洪森，这是高度白酒。我酒量有限，等会还要开车，少喝一点。”

洪森：“行。烨哥说了算。”

喝酒的气氛很热闹。长塘村和洪森关系好的年轻男子都请来了。他们一杯又一杯地敬刘烨，把刘烨看成了一个大人物。刘烨在喝酒的问题上一直保持着克制。席间。余剑波问：“刘总，听说镇商会成了朝阳奖学金？”

刘烨：“是的。”

余剑波又说道：“我隔壁邻居有个小女孩，她叫余小芳。她父亲生病去世，母亲改嫁。只有她陪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她今年已经读初三了。明年就要中考了。看着挺可怜的。”

刘烨问：“余村长，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

“好。”

余剑波在前面带队，刘烨和李翠玉紧随，不一会就来到余小芳的家里。一个满脸皱纹、身形枯瘦的老奶奶坐在门槛上。看见余剑波带着陌生人来访。老奶奶笑眯眯地问：“村长，你们找谁？”

“老奶奶，余小芳在家吗？”

“她去捡柴伙了。家里没柴了。”

正说着，便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背着一捆比她人还要大的柴伙从后背山下来。余剑波喊道：“小芳，上面来人看你了。”

柴屑沾满了余小芳一身。她的头上也满是碎草屑。听说“上面来人看你”了，余小芳表现出一丝胆怯，表情还有些木然。“小芳，快点过来。这位是辉煌集团的董事长刘先生，这位是刘先生的夫人李女士。他们可是你的福音啊。”

余小芳搬来两条板凳，放在大门前的空地上。“叔叔，阿姨，请坐。”

刘烨坐下，问道：“余小芳，你在枫林中学读初三？”

“嗯。”

“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行。”

说罢，余小芳回屋里拿出来厚厚一叠奖状。那些奖状都搁在抽屉里，没有张贴在外面。刘烨翻阅了一下奖状，知道余小芳所说的“还行”，可不是一般的“行”，而是特别行。她在班上综合排名都是第一。刘烨问：“在学习上你有什么打算？”

余小芳：“我没什么打算。明年就初中毕业了，我想参加中考，争取考个中等师范学校。听说中等师范学校不但发饭菜票，还包分配工作。将来，能到小学当一名小学老师。那样的话，我就能养活我的奶奶了。”

刘烨从口袋掏出三百块钱，说道：“要过年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等过完年，你去学校申报朝阳奖学金，我们再给你一点奖学金支持，你看怎么样？”

余小芳攥紧了钱，眼泪扑漱漱地往下掉。“谢谢叔叔阿姨。”

余小芳的声音如蚊蝇一般轻。刘烨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刘烨道：“不用谢我们。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了解得不够透彻。你以后如果遇到生活上的困难，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老奶奶也看出了一点门道。双手合什，不停地感谢天地。从余小芳家出来，刘烨感触良多。朝阳奖学金很有必要，可以用它来帮助更多有需要的学生。刘烨道：“这个余小芳还是挺有脑子的。她知道先考一个中等师范，将来当老师。这理想，很好啊。”

余剑波道：“这孩子真的不易。她八岁起就失去了父母亲了，全靠奶奶起早贪黑把她扶养大。还读到初中毕业，真的不容易。她奶奶越来越老了，已经帮不上她了。”

刘烨道：“余村长，以后碰到需要帮助的人，你都可以和我说一下，我们成立朝阳奖学金，就是为了帮助像余小芳这样的困难学生。我相信，还有很多像她一样困难，甚至比她更困难的学生。”

余剑波点头称是。农村的生活条件普遍比较困难。因灾致贫，因病返贫的人，如果能得到扶助，的确会好很多。从余小芳家出来，刘烨去洪森家里，向洪森打了个招呼，便坐上那辆红旗轿车，准备去雕刻厂看一看。李翠玉坐上副驾驶室，问道：“刘烨，你觉得成立朝阳奖学金，作用大吗？”

刘烨道：“作用肯定是有的。至于究竟有多大，我也学不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