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徐掌柜是个细致的人,写的条款仔细周详,也公正合理,夏暖暖点头,没有意异议,便在字据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徐掌柜同样签了字,加盖了牙行的印章,然后将其中一份交给了夏暖暖,又从手边的小桌上拿起一个木匣子,说道:“房契和地契就放在这个木匣里,一把钥匙姑娘拿着,一把钥匙在我这里,等姑娘付清钱款,我们一起打开它,把房契和地契交给你。”
这样一来,夏暖暖也更放心了。“徐掌柜费心了。”
此时,徐掌柜又开口道:“我还有件事儿要同姑娘说。”
“徐掌柜,请讲。”
“姑娘的想法对我启发很大,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了呢,我准备把这法子用在其他生意上,不过,这主意是姑娘想出来的,我不会白用。”
夏暖暖心想:这个徐掌柜不愧是做生意的,脑子真灵,这法子用起来既省心,利润还不小。只听许掌柜继续道:“姑娘是做吃食生意的,必定是希望生意兴隆,我前几日得了一个玉雕的白菜,质地虽算不上太名贵,但贵在是个老物件儿,姑娘摆在铺子里头,也算是添个好彩头。”
“另外,但凡姑娘以后想要买什么东西,或有事需要我这牙行帮忙的,我定不会推辞。”
夏暖暖笑道:“徐掌柜厚意,我却之不恭。”
按理,徐掌柜悄没声地用了这主意也没人知道,即便是她夏暖暖知道了,这也不是她的专利,可徐掌柜把话说在明面上,而且,还以礼相赠,可见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放心。夏暖暖一想,这铺子开了,她一个人定是忙不过来,姜家人现在对她肯定不信任,她也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开口道:“徐掌柜,我想买两个干活的人,姑娘,妇人都行,得是会做活的,手脚麻利干净的,做事稳妥的,劳烦掌柜留意一下。”
“小事儿”,徐长贵一口答应:“前几日才卖了几个,剩下几个不太好的便不给姑娘了,晚几日还会来一批,到时候我替姑娘掌掌眼,留两个好的。”
“谢谢掌柜的了。”
事情办得顺利,夏暖暖觉得浑身轻松,牙行伙计给了钥匙,然后带她去收铺子。牙行的伙计很会办事,看铺子里有些桌子和凳子有些破旧,便对夏暖暖说道:“小的认识几个专门做木工的,如若姑娘需要,跟小的说一声,小的让人来一趟,看看能不能给姑娘翻新翻新,省得姑娘再花银子买。”
夏暖暖一听,正合她意,能少花点银子就少花点儿,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有劳小哥儿了。”
木工拉走了一些旧的桌椅,夏暖暖又定制了几套新的,干脆连店铺招牌也一起定制了。等这边忙活完,夏暖暖感觉到肚子饿了,看看天色,已是下午。趁铺子里空着,她准备好好打扫一番,等新的桌椅做好就可以直接摆放进去了。站在店铺门口,她左右看看,没记错的话,不远处就有个卖烧饼的,吃几口烧饼垫垫再干活。夏暖暖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卖烧饼的大铁锅,也闻到了烧饼味儿。“掌柜的,来两个烧饼。”
从一个小门里出来一个黑瘦的妇人,妇人一看是她,像是有仇似的瞪着她。夏暖暖纳闷儿,对照顾你生意的人怎能这个态度?忽然,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昨天一早撞她的那个女人?因为还没太亮,所以她没注意,现在一看,这女儿太瘦了,身子前后平得比男人还平,像块木板。看夏暖暖在打量她,女人用纸包了两个烧饼递给她,冷冰冰地说道:“看什么看,十文钱,付了赶紧走。”
真是莫名其妙,以她以前的脾气,她转身就走了,干嘛非要买你的,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现在,她实在饿了,又不想再走路,便付了钱拿了烧饼。奇怪,原主的记忆里也没跟这女人有什么瓜葛,这女人这么仇视她,难道是因为她自己太瘦,嫉妒她这个胖子?这……好像没这个可能。夏暖暖虽然胖嘟嘟的,看着很笨拙,可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不但把铺子里打扫干净了,连后院都收拾好了,这样,等铺子开起来,人到位,也有下脚的地儿了。她用皂角把手洗干净,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才回了家。姜满银带着夏星星去了镖行,晚饭的时候还没回来,夏暖暖晚饭简单吃了几口,便去门口等弟弟,她在箱子里来回溜达着消食。天色暗下来时,终于看到巷口一大一小的人影,她迎上前:“怎么这么晚?星星饿了吗?”
“不饿,姐夫带星星吃好吃的了”,夏星星炫耀道。夏暖暖抬头看向姜满银:“又要走镖了吗?”
“嗯,有个急镖,明日一早就走。”
“又走”,夏暖暖嘟囔了一句。简单的两个字,姜满银听了却满心欢喜,以前,他走还是回来,夏暖暖从来不闻不问……“姐夫,星星能跟你去玩儿吗?”
夏星星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夏暖暖牵着弟弟的手:“不行,姐夫是去办正事儿的,不是去玩儿的。”
姜满银也笑着说:“星星要听姐姐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儿。”
夏星星很乖地点头:“好吧”夏暖暖又问道:“要去多长时间?”
“这次时间可能要长点儿,快的话二十天,慢了可能要一个月。”
在他俩的记忆里,这次是两人说话最多的一次,又各牵着星星的一只手,画面看着很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晚上,夏暖暖赶制了一个挎包,不管是背在身上,还是挎在马鞍上,都很方便,比包袱强多了。做人其实很简单,人心换人心,他跟江满银的初次见面,虽然不愉快,姜满银打翻了她的面条碗,但后面这两日,姜满银对她和夏星星都算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