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脱下了华服,换上了囚装的丁贤被带到公堂中时。看到坐在一旁的单大人,他顿时就激动起来:“大人,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下官啊!下官跟随大人您这么些年,您是最知道下官的心思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害人啊!”
只是他话刚说完,身后的衙役便将他一把推倒,叫他跪在了公堂中央。倒是单大人见到了这时,丁贤还自叫冤枉。便只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这些年来,丁贤仗着背后有人,可没少在织造司胡作非为。他是用尽了平生之力,才保住了织造司没乱。若真说要恨,他可比起被他构陷的沈南宝,更加怨恨他万倍!“大胆丁贤,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见单大人都不肯表态了,匡敬林自然明白,今儿这案子应该怎么审了。他就狠狠一拍惊堂木,怒道:“本官问你,你这伪造信件污害同僚,以下犯上之罪,你认还是不认?”
“我不认!我不认!”
面对气势汹汹的匡敬林,丁贤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这些都是沈南宝所为,本官才是被诬陷的那一个!匡大人最是清正廉明,就该去查查这个沈南宝才是!”
“你当真以为,本官没查吗?”
到现在这地步,丁贤还四处攀咬,可真是愚蠢至极。匡敬林暴怒,便出声吼道:“来人啊!呈证据上来!”
“是!”
得令,一旁的衙役捧着一个托盘,直接就走了出来。匡敬林这才道:“这里头,是那些伪造信件的字迹比对。证明这些信件,都是出自你丁府管家之手,跟沈大人并无关系!”
“而那所谓奸细的女子,也全数招供!说是你府中丫鬟,受你指使才假扮沈大人的侍女,想诬陷于她!”
“物证俱在,人证则是昨晚上都在场的三位织造司的大人。若不是沈大人聪慧,那般快速的就能自证清白,恐怕昨日你就早已得逞了!”
“这……这……”连字迹比对都找了出来,丁贤好似说什么,都很是苍白无力了。他看向单大人,见平时很是和善的他都沉默不发,便知道他不会再帮忙。丁贤就只能看向坐在一旁的钟展才:“钟大人,你我向来交好。我的人品如何,你是最明白的!”
“我有没有害沈南宝的心思,你当最清楚不过!你倒是帮我辩驳几分啊!”
一听这话,钟展才张了张嘴,真要开口帮忙的样子。沈南宝闻言,则轻笑起来:“丁大人这话说得对,你同钟大人是最为要好的。那昨日这么大件事,钟大人未必清白!”
说着,本站在一旁的沈南宝,就直接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冲匡敬林扶手行礼。“大人,既是如此,下官请求连钟展才一起查!”
“嗯。”
沈南宝这么说,匡敬林还真就点了点头,觉得有些道理的样子。这可吓坏了钟展才,他连忙道:“回大人的话,此事跟小的无关。小的也绝无意,要为丁贤辩驳说话!”
“昨日之事后,小的已经识清了丁贤的真面目。从今往后,也与他再无往来,还请大人明察!”
火烧到自己身上,钟展才自然不敢再帮丁贤,要明哲保身的。沈南宝闻言,继续冷笑起来。“你说没有便没有,本官可不信!”
“毕竟昨日丁贤冤枉本官之时,你这话里话外,也多有帮忙。倘若你不知他计谋,怕也不会无脑的替他讲话吧?”
钟展才怎会不明白,沈南宝这是要收拾他了。他心下一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公堂之中。“沈大人,小的是真冤枉的呀!”
“昨夜……昨夜丁贤只是跟小的讲。说是大人初来乍到,必要给大人一些颜色瞧瞧。除了这些,小的真的就什么都不知了啊!”
“若他告诉小的他的计谋,小的一定会及时提醒大人,不叫他的得逞的啊!”
钟展才虽是为自己求情,可这不知不觉间,就是把丁贤给卖了。也更加印证了,此事确实是丁贤费尽心机的计谋。这气得丁贤冲过去,便要掐他脖子:“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保你在织造司安稳无虞多年。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你却出卖本官,老子跟你拼了……”看丁贤如此动怒,公堂之上便要行凶。匡敬林立马猛拍惊堂木,叫人上前,把人给拉开!还怒斥道:“好你个丁贤,竟然敢在公堂之中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知道今日是推不掉罪名了,丁贤这才抬起头来,死死地瞪着匡敬林。“一个小小公堂而已,本官就放肆了,你又能如何?”
“你们可别忘了,本大人身后站着的是谁!就你们这些小喽罗,居然也敢定我丁贤的罪,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
看出来,丁贤是仗着他背后有人,还以为自己这回能够安然无恙。匡敬林就冷笑:“无论你背后之人有多大,你触犯了历朝律法,便就要依法处置!”
说着,他又是狠拍惊堂木。“织造司八品司卿丁贤,知法犯法,陷害同僚,以下犯上,其罪可诛!”
“判决丁贤削其官位,重打三十大板,抄其府邸。全家流放三千里,丁家子孙皆为罪臣之后,不能再仕世为官!”
说完,匡敬林就一把抓起令牌,直接丢了下去。“立刻行刑!”
“是!”
一听匡敬林的命令,公堂之中的衙役就围上来,直接要把人拖下去。而完全被这判决震惊的丁贤,直到要被人拖出去,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着:“匡敬林你为何要如此重判?你这是徇私舞弊,你这是偏帮南宝,你会有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只是无论丁贤怎么骂,匡敬林都毫无反应。直到他被拖出去了,叫骂声逐渐被打板子的声音掩盖。匡敬林这才喊了退堂,然后从作案后头走了出来,到了单大人的跟前。“晚辈还有些许话,想要跟大人详谈。不知大人可否给个薄面,去后府一叙?”
“好。”
闻言,单大人也没有拒绝,就笑着起身跟匡敬林去了府衙后院。而等人一走,方才险些被丁贤拖下水的钟展才,这才猛松了一口气。他身子一软,简直是趴坐在地上,身子都不住的发抖。他这窝囊的样子,黄大人是看不上的。这就站起身来,走到沈南宝的身旁道:“沈大人,案子也了了,咱们回去吧!”
“好。”
黄大人相邀,沈南宝自然没拒绝。这就和黄大人一起,直接离开了知府衙门的大门。这一路上,黄大人都与沈南宝说说笑笑。知道快到织造司衙门了,他才问:“沈大人是否觉着,这回匡大人对丁贤的判决,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