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外人,竟然会被人参了一本。她诧异回头,看向那个干瘦的官员。皇帝也颇为奇怪:“孟大人,你这又是何出此言?”
闻言,那孟大人依旧一本正经的道:“禀陛下的话,昨夜王老太父将苏家的二小姐送至内狱。说是苏二小姐设计,想要谋害她的亲姐姐苏芜。并要求内狱的官员,严惩那苏二小姐!”
“要知道,这虎毒不食子。这苏大小姐跟苏二小姐,都是王老太傅的亲外孙女。他却将苏二小姐送至内狱,大义灭亲,必定是受到了旁人的挑拨!”
“而据说,去抓回苏二小姐的人,就是沈大人。沈大人一个外人,竟然掺和到了旁人的家事。这其中缘由,沈大人怕是难说得清吧?”
听到这孟大人的一番话,皇帝的视线,就转头落在了沈南宝的身上。沈南宝却淡然一笑,满脸无奈。“孟大人这些话,可真是荒谬!看来是有人把话教给了你,却没人跟你说清这事情的原由。才叫你即便告状,都不清不楚,没头没尾的吧?”
这事主本来应该是王家跟苏家,把她牵扯进来,不觉得太过牵强?倒是站在百官为首的昱王,听到这话就直接站出身来。他很是一本正经的道:“沈大人这话,可没说清楚。你讲此事是孟大人胡言乱语,可本王却觉着是无风不起浪!”
“苏家一案,本就是被那康万杉一家给连累的,罪不至死。你却如此煽风点火,两头挑唆,看来是真想把苏家逼上绝境啊!”
沈南宝方才还很好奇,究竟是谁容不下她,又要出手对付她了。如今看昱王出面,她心里可就有数了。沈南宝便笑:“王爷这样说,可是有何凭证?若只单靠你们的臆想,怕就是要冤枉死人了!”
“苏家和王家先前发生的事儿,想必在场的大臣们,大家都是晓得的,我也就不过多赘述了。”
“至于昨日,是那王家小姐王珊珊知道自家表姐不见了。这才求到我府上去,让我陪她去寻人。我们一路追寻,好不容易才在破庙里头找到了苏大小姐,护住了她的安危。”
“至于要送苏二小姐去内狱,也都是王老太傅的意思。我沈南宝从头至尾只是在救人,没想到还救出错来了?”
沈南宝的话,皇帝自然是信的。他正要开口相帮,昱王就又冷笑了起来。“沈大人说,本王说你这些是要证据的。那请问你说你无辜,又可有何凭证证明?若是没有,那你也是口说无凭!”
这昱王仗着他是皇帝兄长,向来霸道,不讲道理。跟他那王妃一样,处处不饶人。看不下去的江未臣,这才冷声道:“王爷要凭证,下官能给你找出一堆来。”
“昨日去寻沈大人的王家小姐,谢家公子。以及苏二小姐出家的那尼姑庵的庵主,庵里的小尼姑们,都可以作证。”
“再不济,老太傅大人,以及苏芜小姐。还有昨日被抓的那些在场的乞丐,通通都可以证明,沈大人昨夜是去做什么的!”
“此事,微臣也可以作证!”
看他们冤枉沈南宝,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小王大人,也直接站出列来。“本来此事,祖父交代不可声张,以免影响到了我表妹的声誉。可是王爷和孟大人冤枉了沈大人,微臣实在不可袖手旁观!”
“送苏蔓去内狱的事,是祖父动身离府之前,就已经交代过的。也是微臣亲自去内狱,提前打过招呼的。所以此事,跟沈大人无关!”
“你……”看这从来不敢得罪于人的王连东,居然也敢跟他作对,帮沈南宝说话。昱王可气得不行,脸色都黑了:“你们这是……”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实在不想看他胡闹的皇帝,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昱王,沈爱卿的清白如今已经分明了。你就莫要再揪着不放,搅乱这浑水了。这毕竟是王老太傅家的家事,他家孙女犯了错,送人去内狱,这如何就成了朝堂之事了?”
要知道这个苏芜跟苏蔓,虽然在京都中有些名气,但却影响不了朝纲啊。“可是陛下……”皇帝护着沈南宝,昱王多少是不服气的。他还要讲话,皇帝又道:“孟大人没有查清此事,就胡乱参了沈爱卿一本,挑起朝堂纷争,实属恶劣。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皇帝这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顿时就一片哗然。刚要说话的昱王,也被这话给镇住,一时间面色苍白。而门口的侍卫闻言,就赶紧进了殿。左右一个拖着一脸懵的孟大人,直接就出去行刑了。直到外头的板子声响起,这才传来了孟大人的呼救声:“陛下,微臣知道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乱讲话了呀,求陛下开恩……”只是不管他怎么求,皇帝都不为所动。他的杀鸡儆猴,自然也镇住了昱王,让他不敢再开口了。这时,沈南宝才出声道:“陛下,如今春耕将至,百姓们都已经开始翻土等待跟耕种了。微臣请旨,去管理春耕一事。争取夏收秋收,能够举国丰收,度过缺粮之难关。”
今日就算沈南宝不提此事,皇帝也要下旨,把这重任交托于她了。故闻言,皇帝便道:“好,沈大人有心为朝廷分担难题,朕很是欣慰。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沈大人去办吧!”
只是皇帝这话音刚落,刚才就很是不服气的昱王,这又开了口。“陛下,春耕之事颇为重要。这可关系,到今年咱们历朝上下,能否安然度过的问题!倘若管理此事的官员办事不力,恐会给咱们历朝带来灭顶之灾!”
“既然沈大人主动请缨,想要揽下此事。那么沈大人必然要立下个军令状,确保此事绝不出现纰漏。否则的话,就以死谢罪!”
昱王这话,可当真很是毒辣。他刚这样说,江未臣便开口道:“陛下,这老百姓耕种一事,上来是靠天吃饭的。倘若天公不作美,又岂是人为能控制的?王爷要沈大人立下这样的军令状,简直是强人所难!”
“是啊,陛下。”
江未臣这样一讲,秦旭也跟着走出列来。“就算是上天神人,也不能管着老天爷下雨打雷的。王爷此举简直就是在欺负人!若要按照您如此说,这满朝文武,有谁还敢接下这个差事?”
看他们两人,就如同护崽子的母鸡,生怕沈南宝吃了亏。昱王可就冷笑起来:“没有这金刚钻,就不要揽着瓷器活!这可是沈大人自个儿主动请缨的,她若没有把握,何必强出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