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说要去知府衙门一趟,江未琳就跟着她一起去了。等她们的马车,在知府衙门门口停下。门口的差役就急忙迎了上来:“沈大人,江大人,你们二位来了。”
“嗯。”
沈南宝微微点头:“你们匡大人可在府衙之中?”
“大人在呢。”
一听这话,这差役立马恭恭敬敬的回答。“沈大人的人送了人来,我们大人对这个案子十分的重视。如今正在这前厅之中,翻看证物。说是等到捋清个大概,就要开堂审案了。”
匡大人向来刚正不阿,沈南宝当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这李锡是关系户的缘故,就对他加以包庇。沈南宝就道:“那你领我,见见你们匡大人吧。”
“是,大人还请跟我来。”
听到这话,这差役也不敢犹豫。赶紧就带着沈南宝和江未琳,直接就进了知府衙门的大门。走过了前头的两进院,到了前厅。果然就瞧见匡大人坐在厅中,正翻看李锡和魏大人以及跟昱王来往的信件。云诺则是坐在一旁,沉默着未曾开口。一进院门,沈南宝便道:“这回,可是又要辛苦匡大人了。我一回郧州,便给大人找了麻烦,大人可别不耐烦了我才是。”
“沈大人,您来了!”
一听到沈南宝的声音,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信的匡敬林,立马就抬头看她。只见从院门口进来的女子,穿一身紫色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相比起几月之前,她眉眼间还有些许青涩的样子。如今的她样貌长开了,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令人惊艳。匡敬林瞧着她,都有些看呆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起身道:“大人说笑了,大人是为国为民殚精竭虑的好官。能够配合大人,那是下官的荣幸。”
匡敬林向来是个直率的人,可不会说什么溜须拍马的话。沈南宝当然知道,他这些话都出自真心。她便笑着点头:“那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跟匡大人客气了。不知道李锡这桩案子,匡大人看的如何了?”
说起案子,匡敬林可就认真起来。“回大人的话,下官瞧着这桩案子证据确凿。而且这李锡在牢中怒骂所言,本官也让师爷去记了个清清楚楚。只要稍加审问,再开堂审案。想必这案子想要审理清楚,也并不是很难!”
“嗯。”
沈南宝当然知道,李锡如此嚣张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有恃无恐。她就点头:“那这案子,本官就全权交付给匡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够秉公审理,将这些拉帮结派的贪官污吏,全都绳之以法!”
蛀虫不除,何谈社稷稳固,百姓安宁?“多谢大人器重,下官一定秉公办理此案,绝不令大人失望。”
听了沈南宝的话,匡敬林赶紧扶手,恭恭敬敬的应下。而在衙门前院,沈南宝跟匡敬林说了会儿话之后。她就带着云诺跟江未琳,直接就去了衙门大牢那边。她们一到,看守牢房的衙役就恭恭敬敬的,带着她们从外往里走。被关起来的李锡,远远的瞅见沈南宝带着人来了,他立马就从枯草中坐起。然后起身,扑到木栅栏前来道:“沈南宝,你来做什么?你这才把本官送到牢房来不到半个时辰,就紧跟着来了。你这是知道了,本官是你得罪不起了的吧?”
只要这小丫头不再追究计较这些事情,他一定在魏大人跟前替她美言,以后都尽量不为难她便是。但沈南宝必须放他出去,将此事大事化小。否则的话,落在那匡敬林的手里,他可没好果子吃!“……”看着趴在木栅栏上,明明很是惊慌。嘴却很硬,自以为是的李锡。沈南宝很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往牢房里头走。一见她走了,李锡可就急了。他扒着木栅栏,不断的大喊:“沈南宝!沈南宝你去哪儿……”他的声音够大,在整个牢房里面都响了起来。云诺听不下去,转身就是一个杀意满满的眼神,直接瞪向他。“你再敢直呼我们姑娘的名讳,我对你不客气!厚颜无耻的东西,我们姑娘可不是冲你来的。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恶事,还能逃脱不成?”
“你胡说!”
看沈南宝身边这小丫头,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李锡这心里可就不平静了。他红着眼眶,声音都拔高了:“这牢房里头关的,除了本官可就全都是些贱民了。难不成她沈南宝还会为了一些贱民,来这腌臜的地方?”
只是对于李锡的质问,云诺并不想理会他。就眼神警告了他一番,然后掉头就走。“哎哎……”连云诺都走了,李锡就伸长了胳膊,想要把人叫回来。但是云诺也不理他了,只跟着已经走出老远的沈南宝,直接往里头牢房去。走到牢房深处,这里间最大的牢房里,关押着许许多多,粗衣烂杉的普通百姓。他们一个个躺在牢房潮湿的地上,大多冻得瑟瑟发抖,聚集在一起取暖。还有些受了伤的,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被血迹染透。这瞧着,就叫人觉得触目惊心。见状,沈南宝便道:“把门打开。”
“是,大人。”
听了沈南宝所言,领她们过来的那个狱卒。急忙掏出了身上的钥匙,将牢房门打开。而牢房里头的百姓见状,以为是要出什么事情。一个个吓得纷纷后退,生怕被抓去严刑拷打的样子。见牢房门打开,沈南宝也没犹豫,直接就走了进去。看百姓们都很害怕,她便道:“各位百姓,我是这次被派任管理农司衙门的沈南宝。知道在今儿早上的冲突当中,各位受了伤,所以特地来看看。”
“沈大人,您是沈大人?”
听她自报家门,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接着他们赶忙起身,纷纷在她的跟前跪下了。“沈大人,您是这天底下,难得为民着想的好官了!求求沈大人帮帮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吧!”
“是啊,沈大人。我们跑到织造司衙门去闹,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这接年灾荒几年,我们实在是不敢种粮食啊!万一今年又是个灾荒年,咱们可就都得饿死了呀!”
“大人,我们确实也是没有法子!这民间有传言,今年还是个灾荒年。我们若是种棉花桑树这种贱些的东西,恐怕还能叫一家糊口。若是种粮食,那可是会颗粒无收的呀!”
看他们跪在自己跟前,字字泣血的控诉。沈南宝听出不一样来,就皱眉看他们:“谁告诉你们,今年又是个灾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