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古斐雯被送入了洞房,众人各自散开,喜宴开始。傅庄琼也准备随着人群退下,这时,八公主慕紫易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抱着胳膊,一副骄纵的模样道:“我可认得你,傅庄琼,上次在常悦殿冲撞我皇姑姑的女人,就算你是王妃又怎样,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道歉。”
傅庄琼一愣,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公主,慕紫易一身红艳艳的宫裙,尖尖的下巴,小小的梨涡,微微上扬的眉毛显示了她平时的嚣张跋扈和蛮不讲理。不过,说实话,她倒是挺喜欢她的性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在背后给人下绊子,不过,她同样不会忘记她给了绿萝的一个耳光。思及到此,她微微作了一个辑道:“参见公主!”
“行了,别跟本公主打马虎眼,回答本公主的问题。”
“公主想要问什么?”
“你知道本公主想要问什么,刚才的那杯茶你是不是喝了?”
这话问的突然,傅庄琼一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后来又一想,或许在公主的潜意识里,嫁给自己夫君的女人都是坏女人,是不该喝那杯敬茶的,她点头道:“喝了!”
慕紫易立刻扯住她的手腕道:“跟本公主过来。”
于是,她莫名其妙的被扯到了喜宴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用餐。慕紫易再次问道:“喂,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傅庄琼低头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公主觉得我应该什么地方不对劲?”
“怎么回事?”
慕紫易一副疑惑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傅庄琼一番,又搓了搓她的胳膊,还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转身跑走了。这时,绿萝突然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问道:“夫人,你没事吧,奴婢方才看到了那刁蛮的公主,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傅庄琼抬起头看向慕紫易消失的地方,又看了一眼正在参加喜宴热闹的大厅中道:“我觉得公主应该是想让我欣赏这么多人全部在啃我们王府粮食壮举!”
什么?绿萝的小脑袋瓜完全没跟上她家主子的思维,等她稍稍反应过来的时候,哪还有她家主子的身影。傅庄琼是在拐角的时候碰到了宋蔚玉,今天的他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锦袍,即使是在人家大喜的日子上,他依旧穿着那一抹白色招摇过市,索性,他是宫廷乐师,并没有太多的束缚,直接听命与帝王,倒也闲散轻松。两人的目光对上,深情的凝望着,一时之间谁都未先开口说话。好一会,傅庄琼忍不住了,咧开嘴角笑着问道:“宋大人,我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宋大人能否为我解这个疑问?”
“夫人,哦,不,王妃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只道,不要像在喜堂之上,像绕侧王妃一般,把宋某绕进去即可!”
傅庄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聪明的宋蔚玉倒是也看出了她的企图,本来是想向他解释些什么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因为不解释,他便知道。她道:“每次我见到宋大人都是这么一身白袍,不知宋大人的府上有多少这种白袍?或者,宋大人从未换过衣袍吧!”
宋蔚玉俊美的面容上表情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傅庄琼就在这笑容中晃了心神,这笑容令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他道:“如果王妃真如此好奇,下回不如到宋某的府上走一遭!”
他这是在邀请她登堂入室呀,可是一想到他的府上是在宫里时,瞬间就没了兴趣,皇宫的窝太大,而她一个狗窝里出来的女人还是不要进入男人的金窝银窝的好。“宋大人,等什么时候你的府上迁到了宫外,我是一定要进去瞧上一瞧的。”
宋蔚玉慢慢的收了笑容,看着眼前,面容清丽脱俗的女子很久很久。被这眼神看的,她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还以为自己脸上沾染上了什么东西,还抬起手摸了摸。而宋蔚玉就在这时其声沉沉的开口道:“会的,一切都会好的!”
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傅庄琼还是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瓶香粉递到他面前道:“这是你让我帮你炼制的解毒香!”
宋蔚玉只是垂下目光看了看,并没有伸手去接,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放在你身上吧,或许有什么急用!”
傅庄琼的脑袋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是的,先前,她在接过古斐雯的敬茶时,闻到里面的一股奇怪的香味,她之所以和古斐雯斗了那么长时间的嘴,就是要留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好把当时还藏在怀中的解毒香放到杯子里,好解茶杯里的痒痒香。而这种解毒香又是宋蔚玉叫她提前炼制的,他问她,有没有一种香点燃之后可以解被下下的对人体有损害的毒香,她想了香,点点头,是在喜宴未开始前,宋蔚玉说请她帮一个忙,就是炼制此香,难道说,他知道些什么?没等她把疑惑问出来,宋蔚玉先开口道:“先前宋某无意间听到六王爷和公主的一些谈话,恐对你不利。”
傅庄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明白,所以说他让她炼制此香,实则是为了保护她?这时,有一个丫鬟突然跑过来道:“王妃,不好了,前厅出事了!”
傅庄琼心下一惊,和宋蔚玉对视了一眼,前厅不就是参加众人参加喜宴的地点,这个时候按理说都在好好的用膳,能出什么事?当她和宋蔚玉赶到前厅的时候,原来是真的出事了,所有的宾客都一致停止了用餐,全部都低眉顺眼的分列站在两边。而慕修羽一脸铁青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他的旁边,美人榻上躺着一身华服,脸色发白的皇后,而皇后的脚边正跪着一名太医在认真的诊断着。而两侧官员的中间同样半跪着依旧是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熊沙白,他卑躬屈膝,头微微低着,看不清表情。最关键的地方是,宾客的前方的位置上放了一排的躺椅,而每张椅子上都躺着一个女眷,且神色都和皇后一般无二,但更为严重,都在扒着自己的衣服,她暂时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厅中气氛很压抑,她既身为王府的王妃,此时王爷跪在厅中,她自然也是当仁不让,走上前,和熊沙白并排跪着。宋蔚玉看着那纤瘦的身影,露出担忧的目光,退到一侧。傅庄琼立刻道:“皇上,不知发生了何事?”
慕修羽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傅庄琼的话,而是看着熊沙白道:“平西王,枉朕如此信任于你,你却做出如此令朕失望之事,现在你倒是要解释清楚,朕的皇后及这些女眷到底为何中毒?”
中毒?傅庄琼立刻抬头向那些女眷看去,只见他们的手上和脸上全都感染上了不同的红斑,半阖着眼眸,一副意识全无的状态。傅庄琼像熊沙白的身边挪了挪,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会中毒?”
然而,回答她的是无声,某人根本就不搭理她,哎呀,她这小火爆脾气,本来是想帮他的,他这爱答不理的模样,还真的就不帮了,爱咋的咋地吧,反正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啥关系。这时,只听得熊沙白不卑不亢的道:“回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不知此事是从何而起,更不知这些女眷为何会身中剧毒!”
“放肆!”
慕修羽发怒了,发天子之怒:“人是在你府上出的事,食物同样是你府上备下的,你现在居然敢糊弄朕,说你是冤枉,平西王,是不是朕平日里对你太好,才造成你胆大妄为的性格?”
熊沙白本是单膝跪下,听到天子发怒,改为双膝跪下,深深颔首。傅庄琼侧过目光看他,看到了紧绷的刀削般的下巴以及冰凉的眼神,她似乎也能猜到些什么,这些女眷全部都吃了王府准备的喜宴而身中剧毒,熊沙白作为这王府的主人,自然是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因为不管这是府中做饭之人的无心之失,还是有人刻意下毒,这个黑锅熊沙白都是背定了。虽然说,熊沙白这人脑袋平时确实不怎么转得动,但是他还未傻到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府上下毒,还完全就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不过,她并不想帮熊沙白做任何的澄清,就让他受点教训,谁叫他平时那么骄傲自大的。她就在旁边悠闲悠闲的跪着,反正和她没关系。这时,众人中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何中毒的皆为女眷,而男人却一点事都没有,喜宴上的食物相信不仅女人吃了,男人也同样吃了。傅庄琼好奇之下,抬起头向那些女眷看去,不说没发现,一说发现还真的是这样,为何中毒的全都是女人?这时,在检查病因的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无能,查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
“废物!”
慕修羽一双凤眸里的怒火直接可以把人杀死:“滚,滚出去!”
太医立刻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大厅,走的时候还撞了傅庄琼一下,撞的她头晕眼花,差点没跌倒,但同时,她却闻到一股非常寡淡的气味,这气味她非常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嗅到过。慕修羽立刻起身去关心着皇后,在整个大厅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时,他突然直起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熊沙白的方向怒道:“平西王,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救朕的皇后,救这些女眷们,若不然,朕现在就把你拉出去砍了。”
话音一落,朝堂上大部分官员皆跪下,大呼:“请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