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 任务结束后几个小时的交易、休整时间已经度过。 梦之使徒们将在现实世界迎来新的一天。 相比起或者战火滔天、或者危机四伏,或者波谲云诡的任务世界,现实世界无疑要和平很多。 至少正国是这样。 夏阎真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呆,才起床洗漱。 顺手买了一张前往繁海市的车票。 下午一点,夏阎真来到繁海市,坐上车子。 “现在要去哪?”
他问道。 “去公司,小白应该已经到了。”
车上除了夏阎真外一共三人。 高强开车,王动坐副驾,还有陶鄂在后座。 “说起来,我们的无限到底要干啥啊?”
夏阎真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就是无限公司好像没个主营业务。 公司都建立起来了,主营业务未定,有点搞笑。 “已经确定了,大家去当雇佣兵。”
陶鄂说道。 “雇佣兵?”
“大部分对外,小部分对内进行任务。”
陶鄂说道,“现在国际形势越发混乱了,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就是碟中谍那种。”
王动解释道,“和国家、官方无关,都是我们的私人行为。”
“哦,原来如此。”
夏阎真点头。 没有官方这一层限制,做事会方便很多。 “不过其他人同意吗?”
夏阎真又问。 “说实话,能加入到无限的,都是一群不太安分的主。”
陶鄂笑了起来。 要是真的安分,就不会选择加入无限了,直接加入官方,不比无限稳定? 加入到无限,追求的就是“自由”。 不受限制,更加肆意的“佣兵任务”显然更加适合他们。 “来,公司最重要的部门,执行部。”
陶鄂在车上找了找,找出一个别在身上的“徽章”给夏阎真,“你是头顶上司,执行董事,就是执行长。”
“……” 夏阎真看了一眼上面的‘执行长’字样,笑道,“发工资吗?”
“没工资。”
陶鄂说道,“我们几个是分红的,不过无限暂时不赚钱,一直在亏钱,所以这两年没分红,哈哈哈哈……” 一直在扩张,从来不盈利。 无限公司的总部自然不会在城市中心。 而是相对偏僻的城郊。 四周是超过三米的高墙,高墙之上还有铁丝网——没有通电,必要的时候可以通上。 进入大门后,是一片略微空旷的空地,不少建筑正在施工。 其中一栋房子已经投入使用。 车子在房子外停下,夏阎真等人下车,来到了会议室。 董事会的专门会议室不算特别大,门窗紧闭着,一道光从天花板落下,照射座椅上的人身上。 白皇这家伙戴着墨镜,将大半的脸庞缩在阴影中。 企图营造BOSS形象。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压迫感?”
只不过一开口就漏陷,逼格掉个一干二净。 这小子在变声期,声音跟个公鸭嗓似的。 “还行,只要你不开口说话。”
陶鄂调侃一句,在白皇跳脚前把事情拉到正题,“快,去坐好了,我们要摊牌了。”
“哦,哦。”
白皇来到他的位置上坐好。 几个人坐桌子的一个侧边,面对一个投影幕布,上面还有摄像头可以将这里的场景纳入其中。 夏阎真坐在中间的椅子上,陶鄂他们四个人分别在两边落座。 配合上陶鄂为大家准备好的正装。 哪怕是白皇也看上去也气势十足,让人忽略其年龄。 共同构成非常正式、严肃的场合。 夏阎真用手机连接上房间内的机器,拨通和铁心的视频电话。 响了没几声。 那边接通,画面投射到幕布上。 “夏团长,什么事……”原本铁心的声音还是非常轻松愉快的。 但瞥见夏阎真这边的阵仗,立刻坐直了,神色也变得肃然。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拿着手机,迅速来到书房架好。 旅团五个元老齐至,出什么大事了? “铁队长,你知道我的父母吗?”
夏阎真说道。 “令堂?”
铁心迅速回忆,“我记得他们出车祸过世了……” 关于夏阎真的生平资料,铁心自然烂熟于胸。 夏阎真的父母在多年之前就双双出车祸去世了,不是失踪,是确定死亡的。 这里面应该没什么隐情才对。 “是的。”
夏阎真说道,“但有些人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
铁心眉头皱起。 他没记错的话,车子当时超速了,具体超速多少,案卷里面没有记录。 开车的人并未涉及酒驾、毒驾等方面。 认罪态度良好,积极赔偿,几年后已经出来了…… 想到这里,铁心恨不得立刻回去再看一下案卷:“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他感觉屁股下的柔软椅子长出了一根根尖刺。 犯错了!忽略了一些事情,就好像没有意识到失踪的夏阎浮并未真正死去一样。 “有,开车的人叫梅文乐。”
夏阎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和凌厉,“他才是杀死我父母的真凶,用人顶罪跑掉了,所以我希望能够重启当初的案子。”
“没问题!”
铁心一口答应下来。 重启,必须重启! 那个梅文乐是谁?赶快出来受死! “并且,我希望是死刑。”
夏阎真继续道,“杀人偿命。”
“好!”
依然没有任何迟疑,铁心答应下来,“我现在就通知下去,只要他还在正国,立刻抓捕归案!你们等着好消息就行了。”
“我要参与庭审。”
“好,不过需要时间,你别着急。”
铁心说道,生怕夏阎真自己就动手了。 “嗯,那我等着好消息。”
夏阎真终于笑了一下,让铁心心中提起的大石头稍微松了松。 旁边的陶鄂适时地做了个手势。 他拿起手机,切换到语音通话状态。 “老陶,不厚道啊!”
铁心“痛心疾首”,“枉我平时待你不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现在才说!”
“我也才刚知道没多久你信吗?”
陶鄂语气轻松。 铁心的态度很“对”,他最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到底怎么回事?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今年免税没名额了。”
“今年名额早批了啊,而且我司一直都是纳税大户,好了好了,别着急,既然是我们一起出面和你商量,就证明事情其实大有可为。”
陶鄂说道,“只要你们那不出问题就好。”
“那梅文乐是什么来头?”
铁心问道。 别说一个二世祖,就算是说梅文乐的老爹,天鹏集团的掌舵人梅林,铁心恐怕也只会有个印象,不会刻意去了解太多。 “天鹏集团,梅林的二儿子。”
陶鄂说道,“刚回国没多久,典型的二世祖。”
“天鹏集团,懂了。”
铁心一边走一边说,“你一定要给我稳住你们团长知道吗?”
“放心吧,十一很冷静。”
陶鄂笑道,“这会是一场平静的复仇,圆满的落幕。”
挂断电话后,陶鄂把手机放下:“好了,等消息吧。”
夏阎真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修炼魔息术。 其他人没有打搅。 而铁心那边就没有那么平静了,他直接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把事情说了一遍:“当年的案子有问题,所有相关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现在立刻控制起来!全部都查一遍。”
“会查的。现在夏阎真的诉求是什么?”
有人问道。 “他说杀人偿命,死刑。”
“直接死刑?如果只是撞人逃逸……” “是撞死人后找人顶罪!”
铁心打断并强调。 “怎么确定夏阎真说的就是真的?我不是怀疑他说谎,五六年前的事情,会不会是他当时目睹了车祸,却无法接受事实,进而虚构出另一个凶手?”
“所以要查,把事情查清楚!”
铁心斩钉截铁,“我会立刻批捕梅文乐。”
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好孩子啊!”
有人突然说道,语气感慨而欣慰,让人侧目。 “老李你在说什么?”
“夏阎真啊,真是个好孩子。”
老李认真道,“面对杀父仇人,还能够坚持以法律为准绳,要求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我们义务教育,教出了一个真正的好孩子,我很感动,很欣慰。”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把你女儿介绍给他?”
“介绍女儿怎么了!”
老李激动起来,“这是帮助年轻人解决终身大事,本来就是我们组织上要关心的。”
“别人未成年呢。”
“过完年没两个月就成年了,而且可以娃娃亲。”
“得了吧老李,你那女儿我记得有一百八吧!别祸害人家。”
“在减在减了……” 老李立刻底气不足。 “好了好了。”
铁心不得不打断这群人跑偏的对话,“这件事我全权负责了,后面不希望看到有人跳出来大喊‘我不同意’之类的废话,有没有什么问题?”
丑话说在前头。 铁心可不希望有猪队友拖后腿,不然他是真的要吃人的。 “行,由你全权负责。”
“有什么需要找我们。”
事涉夏阎真,是属于超越者的事务,在相关事情上,铁心权力很大。 他愿意的话,甚至不用和任何人商量,直接一堂言。 当然,作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铁心是不会这么干的。 该商量,该开的碰头会必不可少。 很快,在铁心亲自前往海州的同时,繁海市的特事局也接到来自总局的命令,请天鹏集团的二公子梅文乐协助调查某件陈年往事。 这是比较委婉的说辞。 实际上,连批捕令都已经下来了。 梅文乐配合,面子上就好看。 不配合,自然是强行逮捕。 梅文乐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吃喝玩乐,从来不着家,不愿意被管束着。 如果不是繁海市是一个繁华大都市,能够满足梅文乐的各种需求,他连这里都不想呆。 希尔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 梅文乐窝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温热的牛奶,没穿衣服,喝完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车水马龙。 “不够啊。”
“不够啊。”
看了一会儿,他喃喃低语,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在国内的日子,有老爹看着,安全是安全一些,但太平淡了。 远没有外面刺激。 他无比怀念在外面的那段刺激的生活。 正想着,客厅另一边传来门铃声。 “嗯?”
梅文乐随意地批了一件睡衣,走过去开门,看也不看骂道,“干什么!还没到午饭……” 他的话停下来。 外面除了酒店的经理,总统套房的管家外,还站着一群“制服人”。 黑色的衣服,梅文乐有些印象,,似乎,来自正国特事局! “你们……”梅文乐脸色一变,“你们要做什么?”
“梅文乐先生是吧?”
为首的男子颇为年轻,模样俊朗,脸色却非常冷硬,突出一个生人勿进,“有件案子,想要请你和我们一起前往特事局,协助调查。”
“案子?调查?”
梅文乐不自觉退后两步,高声说道,“我要求找律师。喂,你们通知我爸了没有!”
很警惕。 后面半句则是对酒店经理和管家说的。 两人都露出尴尬的表情,看向特事局的特事员。 通知? 没有特事局的允许,他们哪敢乱传消息? 这是特事局,不是治安局! “梅先生,请吧。”
“我要求找律师,在我的律师到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梅文乐退后着。 “会给你安排的,现在可以走了吗?”
带队的左钟上前一步,逼视着。 “总得让我穿好衣服吧。”
梅文乐眼珠子一转,他身上就穿着单薄的睡衣。 “可以,给你一分钟。”
左钟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说道,“还有五十七秒。”
“真麻烦……” 梅文乐骂骂咧咧走回到客厅另一边穿衣服,却见左钟也跟了上来,“不是吧阿SIR,我换衣服你也要跟着?拜托能不能换一个大长腿的Madam来啊!我可不是同性恋。”
“你还有四十秒。”
左钟不为所动,没有让梅文乐脱离视线。 “艹!”
梅文乐来了一句国骂,走到落地窗边捡起自己的裤子,慢吞吞地套上。 刚套好,他脸上闪过一丝狠辣,猛地张口。 黑色的烟雾瞬间从他嘴巴中涌出,蔓延向四面八方,遮蔽了周围人的视线。 同时,梅文乐伸手按在玻璃窗上,手掌用力一震。 坚固厚实的玻璃窗破碎,高空的冷风灌进来,却没有吹开翻涌的黑雾。 “一群狗也想抓我!”
梅文乐冷笑着跳出窗子,一部分的黑雾在他背后形成双翼,带着他飞上高空。 冷哼一声,梅文乐逃之夭夭。 才飞出去几米远,左腿突然一紧,他低头看过去。 左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缠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锁链。 锁链另一头,连接着左钟的手。 他看向梅文乐,目光冷漠而讥诮:“梅文乐畏罪潜逃,立刻抓捕归案!”
锁链如同一条巨蟒,顿时缠绕梅文乐全身。 咔擦! 咔擦! 几声脆响,梅文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梅公子,你好像对我们特事局有些误解,也不了解现在的情况。”
左钟一甩手,把梅文乐甩回到客厅中,重重摔在地上。 柔软的地毯没能缓解身上的痛楚,梅文乐双眼一黑,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