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微微挑了挑眉。 沈御唐的母亲? 前世她见过沈御唐的母亲,在她毁容之后,魏月华趁沈御唐不在的时候找上门来。 不是让她离开沈御唐,而是让她不要闹着离婚,说什么怪物配丑女很合适,这样能让沈家安心,还说她识趣的话就劝劝沈御唐,不要和沈家争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宁以为,自己前世是不在乎沈御唐的,但此时回想起来,却连当时魏月华的那种语气,都清楚的记得。 仿佛沈御唐就应该认命的被沈家压榨,沈御唐就该牺牲自己,反击就是十恶不赦。 魏月华厌恶嫌弃着沈御唐,却又希望沈御唐安分的存在,可以让她在沈家过得潇洒富裕。 安宁想到这些,渐渐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再次见到了魏月华。 魏月华见安宁还是没有跟她问好,脸色沉了下来:“齐愿,你以为仗着沈御唐的喜欢,就可以对我这么无礼吗?我是沈御唐的母亲,这些年因为我在沈家,所以沈御唐才一直听话的帮了沈家这么多年,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如我,他是个怪物,不懂感情的,你不要自误!”
安宁厌恶着齐愿这个名字,也厌恶着面前这个女人。 前世她对沈御唐没有感情,都对这个女人极其不齿。 如今沈御唐是她的人,怎么能容忍这个女人在她面前说沈御唐的坏话。 安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腰间,明明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慵懒,却给人一种冷清薄凉的感觉。 就想那古装剧里,软轿上抬着的贵妃,薄凉的瞥一眼周围,矜贵得万物都看不上眼。 在魏月华惊叹眼前人美貌的时候,安宁强忍着喉中疼痛,声音低沉的开口说话了。 “魏月华,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沈御唐明知你是在利用他,但前些年沈家用你一次次威胁他,他依旧妥协了,对你这样的人,他都保持了最后的善意,你说他是怪物,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安宁的声音很冷,也很不屑。 她不知道沈御唐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但那天听到沈御唐把他父亲送进了监狱,还有眼前这个魏月华,沈家那些牛鬼蛇神,想来沈御唐没过什么好日子。 沈御唐不愿动手,那她不介意她来动手。 魏月华本来想摆摆谱,让眼前这个女人知道她的重要性。 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病怏怏半死不活的女人,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魏月华顿时怒了:“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沈御唐的母亲!”
“那又如何,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应该知道齐家的下场,欺辱我的,就算喊了十几年的养父母,也一疯一死,你以为一个母亲的称呼就能威胁我吗?你再敢骂他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安宁眼睛看不清,却仿佛清楚的看着魏月华这边,那眼中的冷意,让魏月华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一退后,魏月华有些恼羞成怒,维持不住那贵妇的体面。 “好啊,你这个贱蹄子,在沈御唐面前装柔弱,在我面前倒是敢嚣张,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魏月华。”
反正沈御唐不在,一个病秧子想都别想欺到她头上。 “啪!”
安宁呀了一声:“不好意思,眼睛看不清,打偏了点。”
是的,没错,没等魏月华动手,安宁先动手了。 眼睛不好使,耳朵反而灵敏了很多,她听到了脚步声,那种厚重的,让她安心的脚步声,是沈御唐来了。 魏月华捂着脸,尖叫一声:“啊!你敢打我!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
魏月华扬手狠狠的打下去。 然而,手没能落到安宁的脸上。 沈御唐快速走来,抓住了魏月华打下来的手,他脸色极其难看,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暴虐。 魏月华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御唐呀,我……我听说你回来了,想过来看看你,你好久没回老宅了,妈妈很想你,之前和齐愿发生了点误会,我只是吓吓她,倒是挨了她一巴掌。”
安宁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坐着。 魏月华脸上有个通红的巴掌印,安宁什么伤都没有,一眼看去,都会认为魏月华说的是真的。 然而,沈御唐只是冷冷的警告道:“不要叫她齐愿。”
魏月华一愣,大概没想到沈御唐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安宁浑身的冷漠却因为这句话散了很多,他知道,她在厌恶什么。 安宁朝着沈御唐无声的道:“她欺负我。”
既然魏月华想比一比在沈御唐心中的地位,那她不介意让魏月华看看。 可说话间,安宁的嘴角有血溢出。 之前压不住怒意强行出声说话,声带再次撕裂,此时一开口,喉间上涌的血顺着嘴角溢出。 沈御唐瞬间脸都吓白了。 他用力甩开魏月华,上前抱住安宁。 他知道安宁的身体有多千疮百孔,他找了个名医来看过,对方告诉他,安宁的身体早就伤了根基,不好好养着,可能活不了多少年,沈御唐一直提心吊胆,半点不敢大意。 沈御唐语气急迫:“阿宁,你怎么了?我这就叫医生过来!”
安宁抬手去擦唇角的血,在沈御唐耳边道:“你别紧张,我没受伤,只是说话声音大了喉间撕裂了一点。”
沈御唐完全没有放松,依旧打电话叫了医生。 然后他看向了魏月华,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她受伤了,另一个暴虐嗜血的人格出来了。 魏月华依旧摔在地上没有起来,像是不敢相信沈御唐会这么对她。 见沈御唐看来,魏月华带着哭腔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忘了你小时候,妈妈对你的好了吗?”
“呵呵,我怎么会忘记呢?我被选中的那天,你们欢天喜地的给我买了新衣服,像是装扮祭品一样装扮好,把我骗去了那间小黑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魏月华脸上表情一僵,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得了沈家,你也不应该怪我,要不是当年的经历让你被沈家重点培养,你也没有今天。”
魏月华哭得很伤心,仿佛自己的儿子是个白眼狼。 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却没注意到沈御唐越来越暴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