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朱美芳和前夫坐在自己表弟王兴刚家客卧的床上,心乱如麻。“那个肇事司机,会不会已经供认了?”
“供认了又怎么样?就算是我们指使的,那杨暮雪,你,我,都只是帮凶,最关键的人,还是他,他才是醉驾,该死的那个!”
“现在王兴刚和秦玉典两个人也废了,一个这辈子得坐轮椅,一个疯疯癫癫,伺候还得另一个。要说姜亚楠那丫头,是真舍得下手。自己的舅舅,她都这么狠。”
朱美芳前夫是个没主见的人,他这辈子都在受别人蛊惑。也就几年前开始在工地打工之后,才算稳定一些,带着陈雨帆一起,也想给儿子攒点钱,结果陈雨帆那个不争气的,非要把姜亚楠抓着不放。本来打算,想办法分点姜家的财产,结果把自己那点感情赔进去。如果陈雨帆狠心一点,不把姜亚楠当回事,不搭理姜亚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究竟哪里好,把我们儿子成了这样,他还心甘情愿,像被下了降头似的!”
朱美芳说话的时候,四肢乱动,床也跟着乱动,“我不管,我本来都有好日子了,现在什么都没了,还赔了儿子!你负责!呜呜呜……”“行了,我们现在就等着看那个货车司机会不会把我们供认出来,然后怎么判吧!最开始本来说好他自己一个人承担,不把我们说出来的,可是段晋洲那小子,不是已经查到姜亚楠去监狱见过杨暮雪了吗?”
“不让姜亚楠去,我们怎么掐准时间制造这场车祸?”
朱美芳双手环胸,提到姜亚楠就咬牙切齿,“不过,那丫头真是命大,车祸严重成这样,命都还在,不行,我不能让她活着,我要想办法,让她死在医院!她死了,以后我们才有机会翻身!”
男人看着朱美芳,觉得她可怕极了,果然最毒妇人心。**姜亚楠发烧醒来,浑身又冷又热,脚凉,额头滚烫,伤口痛得要命,口干舌燥。她挣扎着起身,用尽全力才发出声音,开口叫醒旁边床休息的护工小姐。“怎么了,姜小姐……”护工迷迷糊糊惊醒,“不舒服吗?”
姜亚楠哑着嗓子:“我好想,发烧了,麻烦你,帮我叫值班医生和护士。”
她开口,喉咙像有刀子在割一般,疼痛,干哑。夜深人静,原本寂静的病房开始繁杂,没有人注意到,病房外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个气质不俗的男人正皱眉看着。段晋洲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这才多久,她眼窝和脸颊都凹陷了。他想起半小时前,警局那边局长亲自传来货车司机的口供笔录照片跟视频。他一口咬定,是他喝多,没有意识,开了车,出了意外……宁死不从,无人能逼迫。等医护给姜亚楠打了退烧针,离开病房,护工去打水的间隙,段晋洲戴好面具,迈步走进病房。姜亚楠大半夜看到段总,先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直到他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意识到是真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