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忙碌起来,下人们忙着往车上搬东西,大包小包,都是侍书亲自盯着买回来的阳城特产,打点装车,让福禄太监带回京城去的。虽然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吃,但好歹是薛恒的心意,无论这心意是真是假,就只有送东西的人自己知道了。薛恒不会自己出来送,仍旧是侍书代劳。福禄一行人都只穿着普通的衣裳,包括随行护送的护卫,都是便服。一行人一直到出了城,与昨晚在城外露营的禁卫军汇合后,一起朝着京城而去。这一行人来去匆匆,很低调,几乎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但毕竟是在阳城境内,是逃不过阳城驻军的眼睛的,但人家亮出身份,要阳城驻军保密,他们哪敢不从。即便是方主簿窦县丞来打听消息,将官都只有一句话:“少打听,来头大着呢!”
两人便互相对视一眼,觉得那就不要打听了。窦县太刻板,觉得既然这样,那就什么都别问了,走吧!方主簿却心眼多,又问了一句:“那你能跟我们说说,他们是路过呢?还是冲着谁来的?”
这个他还真去查了,查到了他们同行的人进城后去了一处宅子,那处宅子的匾额上写着“寒舍”。再往下,他就不敢查了。其实也没必要再查,他只是阳城一个小小的将官,连光州府的将官都不敢管的事情,他就不要瞎操心了,连光州府知府都不敢得罪的人物,他就不要去瞎操心了。但是从那天起,他却多了个关注的地方,就算不敢管,不敢多问,但多留意一些还是很必要的。薛恒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知道了就知道了,他又不害怕,害怕他的身份被人发现的,应该是京城里的那位才是。当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自己亲生的儿子送到敌国去做质子,现如今儿子的身体搞垮了,他想博得慈父的好名声,就将他给接了回来,但是又防备着他,只敢把他放在阳城这个离京城很远的地方。但是为了不招惹其他麻烦事,薛恒也算是很低调的了,来了好几个月,至今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此刻,他正坐在矮几前写信。信当然是写给姜映雪的。写好了信,晾干,他亲自叠整齐放进信封里,封好口,递给侍书。“叫人赶在中秋节前送到姜小姐手里。”
侍书接过来,有些不满,有些担忧,“公子,今儿福禄公公回京城,您都没有写封信让他带回去。”
言外之意就是,您最近给姜小姐写信有点多了,您在姜小姐身上花费的心思也有点多了。薛恒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花费在姜映雪身上的心思多,他也就只给她写了几封信而已,这算什么花费心思。他若是想对一个女孩子好,想花费心思,可不只是写信这么简单。但目前为止,他就是想给姜映雪写信。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问她这几日过的好不好,吃的怎么样,上次劫匪的事情有没有再次发生,还叮嘱她过节的时候记得吃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