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从未在她跟前说过,而且今日唐济到他家中的时候,她应该和武扬在城外的客栈,不可能知道才对。可她不知道的是,姜映雪和他一样,是重活了一世的人,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也记得上一世的他。姜映雪说:“我见那些人似乎很不好惹的样子,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你,想着他们会不会是你京城里认识的人?”
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么提醒他一句,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索性就这样说好了,他那么聪明,心中有了疑惑,总会吩咐人去查看一番,若真是认识的,且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必定会有所防备,这就足够了。她的目的便也达到了。薛恒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眸子,清澈而明亮,他还从她此刻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和真诚。薛恒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那一行人,应该就是我家里人派来探望我的那行人,他们已经来见过我了,给我送了些家里兄长带给我的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姜映雪握着茶杯的手指蓦然僵了一下,原来那些果真是冲着他来的啊,但是却又和自己的担忧不一样。原来那些是他家里的兄长派来探望他的人啊,那对他来说,应该是友非敌?但他的身份是皇子,是皇帝钦封的王爷,不知道他口中的兄长,又是哪位王爷,对他是真的关心,还是另有心思。虽然她不曾见识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是还是知道生在皇家,是没什么所谓的亲情可言的。迎着她错愕的神情,薛恒问:“怎么了?”
是他忽然提到的兄长的事让她吃惊了?还是觉得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还特地当做一件正经事来告诉他,太过好笑了?“没什么。”
姜映雪却没想那么多,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还担心那些人来者不善,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个姑娘,果然是在担心他呢!这一瞬间,薛恒只觉得自己心头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不太一样的情绪在流动。见姜映雪面前的茶杯空了,薛恒就拎起茶壶给她的杯子里倒满茶水,“下次不要这样走着了,布坊不是有马车和车夫吗?你想去哪里,就叫车夫送你。”
她已经坐了一会儿了,双颊因着走路奔波而染起的那团坨红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看着有些心疼。姜映雪说:“我是想着走路可以锻炼身体,刚好我也可以看一看街上的人和事,还有路过的风景。”
除非必要,否则她外出是不坐车的,这个薛恒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当下听她这样说,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即便如此,你出门也该带个丫鬟在身边。”
薛恒说。这件事之前他就和她提过,记得她当时满口答应着,却不想还是会不带丫鬟就出门,甚至上次去那么远的地方置办布料,也不曾带着那个杏儿。姜映雪只端起茶杯喝茶,默默的没有说话。薛恒想到了经常与她同行的那个武扬,心中有些不悦,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