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拎起酒壶给薛维倒酒,一面应承着他的话,“殿下说的是,安王,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呢!”
见薛敛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黄大人又说:“听闻前几日有一小队禁卫军忽然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殿下可有听说?”
这是他今日早上才得到的消息,可见这一小队禁卫军的行事是多么隐蔽。但再怎么隐蔽,在这皇城之中,若是有心打听,还是能得到些消息的。这泱泱皇城,根本就不是密不透风。薛维冷笑着说:“黄大人的消息未免太不灵通了些,现如今禁卫都已经回来了,你却才听闻,有禁卫离开了京城?”
黄大人汗颜,神色羞涩尴尬。都是自己人,薛维也没再嘲笑他,“出去的那一小队禁卫大概有二十人,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两个人,父皇见了之后大动肝火,是以这两日才没有早朝。”
似乎来了兴致,薛维忽然笑了笑,心情颇好的看着黄大人,说道:“所以你看,黄大人,就算得到父皇的宠爱又怎么样呢?还是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活,你说若是将来有一日,六弟知道了他敬重爱重的父皇,竟然派人去刺杀他看上的一个姑娘,他会做何感想?”
黄大人神情沉沉的说:“安王殿下会做何感想下官不知道,但是若是换做下官,必定会不再敬重爱重这个人了。”
薛维听了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黄大人的肩膀,“黄大人所言甚是啊!”
若是换做他,敢动他的人,那他一定叫对方付出代价。——————“阿嚏!”
皇宫中,朝阳殿,坐在御案后面的皇帝忽然打了个喷嚏。一旁伺候的大太监福禄急忙递上锦帕,“哎呦,陛下,您可要保重身子啊!仔细别着了风寒啊!”
皇帝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但精神却是极好的,精神抖擞,不用见朝臣,他穿着家常的明黄色的衣裳,梳着发髻,只别着一根白玉簪子,瞧着就如同平常富贵人家的老翁一般。这便是嘉和帝。皇帝接过锦帕擦了擦鼻子,闻言将帕子随手往福禄太监的身上砸去,笑着骂道:“你个老东西,朕哪里就那么容易着了风寒了?你若真担心,就叫人再搬一个火盆进来。”
谁能想到,皇帝待的朝阳殿中,冬日里竟然都没有烧地龙,只靠着几个炭火盆取暖。福禄连忙应着:“哎呀,奴婢真是该死。”
他转身去招呼外面伺候着的小太监们,“还不快来人,去再烧一个火盆来?”
皇帝一向主张节俭,是以自己亲自做表率。下面的小太监们忙应着,很快的便烧了一个新的火盆搬进来。福禄忙下去接过来,亲自端到皇帝的御案旁边不远不近的位置,一面笑着问到:“陛下,您觉得怎么样啊?”
皇帝点点头,“感觉暖和多了。”
福禄笑着对那些小太监摆摆手,他们便急忙退出去了,福禄便又倒了杯热茶放到皇帝的手边,小心翼翼的朝着皇帝面前摊开的奏折瞄了一眼。只浅浅的瞄一眼,他便很快的收回目光,暗自记下上面的内容,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