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利用傅老夫人,帮助她假死离开江城。“我和傅寒君……”姜亦欢轻声说道,“一路走来都太苦太累了,几乎没有过轻松愉快的时光。我就想着,既然都要结束这一切了,那么至少留下过美好的回忆,也算是不枉夫妻一场。”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但……”傅老夫人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情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呢。当事人都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行吧,行吧,至少以后寒君回忆起你的时候,还能有过几分甜蜜,胜过只有折磨你和亏欠你的那些事情。”
傅老夫人也不愿意多提,“起码现在,寒君是开心的。”
“是的,他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我。周六周末也是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傅老夫人问道:“你说,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不好吗?”
姜亦欢回答:“谁能保证,日子能够一成不变呢?”
傅老夫人无言以对了。是啊,生活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关于你怎么离开江城,我想到了一套方案。”
傅老夫人说,“很危险,但很管用。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盼这一天,盼太久了。”
姜亦欢期待着傅老夫人说出周到缜密的方案。那是她可以重获自由的唯一路径。傅老夫人看了一眼门口。姜亦欢很快领会,走过去将门关好,反锁。谁也不能听到半个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傅寒君要是知道了,别说她一辈子困在江城,就连傅老夫人和傅寒君的母子之情,估计都得决裂!傅老夫人的声音放得很轻:“在说出假死计划之前,姜亦欢,我有话要问你。”
“您说。”
“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不要有任何的隐瞒。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助你离开寒君,你对我也要有几分真心。”
姜亦欢点点头:“好。”
傅老夫人说道:“我大儿子的死,跟你无关,你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了。新婚之夜,解了寒君的药的女人,是苏雪欣,也已经知道了。”
“唯一不知道的是……”傅老夫人顿了一下,“是新婚之夜,你去了哪里,你怀的孩子,又是谁的?”
原来是这件事啊。姜亦欢笑了:“这个秘密,我没打算带走。”
“是吗?”
“在我离开江城之前,我会将秘密公开的。”
姜亦欢说,“那时候,孩子是谁的,孩子父亲在哪里,您都会明白的。”
这是姜亦欢的报复,是她要让傅寒君痛不欲生的筹码。在她假死的那一天,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傅寒君!傅老夫人看着她:“现在可以先告诉我。”
姜亦欢拒绝了:“不行。”
这怎么能让傅家人知道呢。一旦她怀着傅家骨肉的事情被捅破,她永远也别想带走孩子了。傅老夫人虽然愿意帮她离开,但其实,帮的不是她,是傅寒君。可怜天下父母心。傅老夫人更多的,是希望傅寒君能够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再困在姜亦欢这个没有结果的女人身上!“为什么?”
傅老夫人不理解,“你不信任我?”
“不是的老夫人,您放心,您肯定会知道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只是,我现在不能说,这个秘密太重要了。”
“你怕我找到那个男人?”
姜亦欢摇摇头。说了,她就走不了了。“老夫人,您还是说说……怎么假死离开吧。”
姜亦欢将话题拉了回来,“我们必须好好商量,保证不出一丁点岔子,才能顺利的完成。”
傅老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答:“可以。”
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和姜亦欢,是绑在一起的了。姜亦欢“死”了,离开了,寒君经历过短暂的剧痛之后,才能放下,淡忘,爱上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好好成家。偏厅内,一片寂静,连浅浅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突兀和清晰。傅老夫人徐徐说道:“在傅家老宅的后院里,有一个仓库,堆放着一些烟酒,药材等等,都是别人送来的礼品。但是这个小仓库,有一个暗藏的地下通道。”
“这老宅当初建造的时候,是我在监工,这个地下通道是我让设计师特意设计的,以防万一。这个地下通道,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我丈夫。”
“我丈夫已经去世了,那么只有我清楚通道在哪,开关在哪,通往哪里。姜亦欢,到时候,你进入地下通道,不要回头,一路往前走。出去之后,会有车接应你。”
姜亦欢认真的听着:“您说的是我怎样离开。但是,我怎么‘死亡’呢。”
“一把大火,就足够了。”
傅老夫人回答,“火一烧,什么都不剩了。火势大,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够靠近。你就可以趁着着火的时候,提前进入地下通道。”
“等火扑灭了,仓库也烧得只剩下空壳了,一切都化为乌有,烧成了灰。而你,也烧成了灰,什么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可以瞒天过海。”
傅老夫人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苍老:“大火,是最好的掩护。”
火一烧,一起,统统都没了。的确是个好办法!到时候,傅寒君就算起疑,就算接受不了,也无从下手彻查,更查不出来什么。尸骨都没有,都是一捧灰,他连个念想都留不住。“你觉得怎么样?”
傅老夫人问道,“在确定你进了地下通道之后,我再泼酒放火。这样能够保证你的安全,而接应你的人,是我的心腹,会连夜送你离开江城。”
“姜亦欢,之后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天高海阔,你想去哪就去哪,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傅老夫人能做的,就是这些。姜亦欢轻轻的笑道:“老夫人的计划,非常完美。”
姜还是老的辣啊,居然能够想到放一把火。这省了多少事,烧毁了多少的蛛丝马迹啊,完全留不下任何的痕迹!无从查起!“有意见吗?”
傅老夫人问,“没有的话,我就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