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灯光昏暗,花花绿绿的,映在她的脸上,有几分可怕。“你,你……”经理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出去了吗?”
一边说着,经理哆嗦着一边打开了包厢里所有的灯。灯光透亮,而且刺眼。向舒意看了经理一眼:“我不干了。”
“我知道,你就算想,我也不敢要你了啊。”
经理回答,“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两天的工资我结给你,双倍,你把付款码拿出来一下……”“不要了。”
向舒意果断离开。经理看着她的背影:“啊?钱都不要了?”
是的,向舒意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的。因为在她答应和向励合作之后,向励给了她一笔钱,足以维持她日常的生活。那是她一年都赚不来的钱。这间酒吧今晚过于热闹了。但是没有人发现,路边有一辆车,停了很久很久,车内一直都有人,没下来过。车内的人……居然是两个小孩子!“唉,”傅朝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得了哦。”
“妈咪跟一个叔叔走了……哥哥,那个叔叔就是你说的纪赫然吗?”
“对,就是他。他喜欢妈妈很多年了。”
姜晨曦眨巴着眼:“你怎么知道?”
“干妈说的啊,而且我问爸爸,他也没否认。”
傅朝阳托着腮,“但是爸爸又说,干妈喜欢谢叔叔……这关系好乱哦。”
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纪叔叔和干妈在一起。多好啊。四个人,两对。非要这么乱牵红线,一团乱麻,还半路杀出了个向舒意。傅朝阳为自己曾经喜欢向舒意……而感到惭愧。那个时候太想要妈妈了,又以为妈妈不会回来的,所以才会和向舒意走得近。再加上向舒意非常会讨好他,各种关心讨好,温柔体贴。傅朝阳这种爸爸带来的糙汉子,哪里招架得住啊。“怎么办呀,哥哥,”姜晨曦也皱着小脸,“我们还要撮合吗?”
他当即应道:“撮合!必须要撮合!不能就这样放弃!”
原来,在傅寒君和姜亦欢都离开傅家别墅之后,傅朝阳就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带着晨曦跟过来了。要了解清楚爸爸妈妈的情况,才好对症下药。胡乱撮合,只会起反作用的!结果两个孩子跑来看到这一幕,更发愁了,愁眉苦脸的,快变成小苦瓜了。姜晨曦问:“那要怎么做?哥哥,你快想想办法。”
“先回家。”
司机应道:“是的,小少爷。”
车子往傅家别墅驶去。想了又想,傅朝阳冒出了主意:“有了,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啊?”
“你打还是我打?”
傅朝阳问,“我撒娇不如你,还是你来吧。”
姜晨曦问道:“我要跟妈妈说什么?”
“说你想她了啊,问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你睡醒了发现她不在,很害怕之类的……”“明白了!”
姜晨曦二话不说,麻利的拨通了姜亦欢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妈咪,”姜晨曦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带着一点委屈和鼻音,“你怎么不在家呀。”
那头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姜亦欢才回答:“你还没睡呀,晨曦。”
“我睡了,但是做梦吓醒了,跑去你的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晨曦,妈咪还在外面。”
姜晨曦吸了吸鼻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都这么晚了,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呢。”
“马上就回来了。”
“好的。”
姜晨曦说,“那我等你哦。”
听到女儿要等自己,姜亦欢又沉默了几秒。“晨曦,”她耐心的安抚着,“你先睡,有李奶奶在,不怕的。明天早上妈咪给你做早餐,你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妈咪了。”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想看到妈咪。我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只有见到你才会感到不那么害怕。”
“好吧。”
姜亦欢叹了口气,“那你稍等等,我很快就回家。”
“妈咪,我等你哦。”
挂断电话,姜晨曦一转头,发现傅朝阳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怎么了吗?”
她一慌,“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你简直说的太好了。”
姜晨曦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表现的很好,那你还这么看我?”
“我只是觉得,我这辈子都学不来你那么说话。”
傅朝阳回答,“唉,可能我是个男子汉吧。”
“我平时也不这么说话啊,这不都是为了让妈咪早点回家。”
傅朝阳挠了挠头,又看了看窗外:“不行,我还是得学一学,这招太好使了……”他捏着嗓子,试着说了几句,自己都把自己给恶心到了。算了,有些东西就是天赋,学不来的。就像妹妹是钢琴天才,他是钢琴废材。有妹妹就是好了,一些事情他做不到的,可以交给妹妹。姜晨曦的这电话打过去,姜亦欢就不得不先回家了,提前结束和纪赫然的“叙旧计划”。虽然……她也不知道要和纪赫然说些什么。一部分是很久没见,想聊聊,但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就是要气傅寒君。谁让他不允许自己和纪赫然私下见面的?他以为他谁?姜亦欢这脾气一上来,也是倔,谁也别想拉住。傅家别墅。灯火通明。“哎?怎么客厅还亮着灯?”
傅朝阳跳下车,有些奇怪,“难道妈咪比我们还先回来?”
姜晨曦一听,有些着急:“啊?那怎么办?妈咪不就知道我们在欺骗她了吗?”
傅朝阳打了个响指:“这多简单,就说你等不及了,出去找她了呗。”
“哥哥还是你聪明!”
“小意思,这种借口,我都能想一百个出来。”
开玩笑,他平时和傅寒君斗智斗勇的,早就身经百战,经验无数了。反而是姜晨曦,活在姜亦欢的保护里,十分单纯,没有那么多套路。不过,说是这么说,傅朝阳和姜晨曦还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往客厅走去。两个人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穿过玄关,探头探脑的张望着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