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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
明晃晃的刀尖压在王十七郎的脸上,程娇娘闻言惊讶的看着,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王十七郎喊道。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颤抖着手一咬牙,吹弹可破的肌肤便出现一个红点。 程娇娘看着他仰头哈哈笑了,清脆的声音倾泻而出,盖过了外边叮咚悦耳的琴声。 如果半芹在的话一定会很惊讶,如果周六郎在的话,也就能得到曾经问题的答案了。 这大约是程娇娘第一次笑而出声。 只笑的拿着匕首的王十七郎都有些恍惚,好听又好看啊….. “好,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程娇娘收了笑,说道,“好,我同意了,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就作罢。”
就这样? 王十七郎狐疑的看着她。 这女人这么好说话? “真的?”
他问道。
程娇娘微微一笑。 “你也不用躲着了,回去和你家人说,就说我说的,他们要是不信,可以来见我。”她说道。
她说完转身迈步。 “哎喂!”王十七郎喊道。
程娇娘停下脚回头看他。 “公子,还有什么事?”她问道。
王十七郎依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真同意?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他问道。
程娇娘笑了。 “你不是说过让我听你的话吗?”她说道。
王十七郎闻言怔了下,他又说过这个? “这声音怎么这样难听?”“真是可惜,不过算了,如画美人本就是摆着不动观赏的,你以后就少说话吧。”
“不错,不错,听话就好,你以后听我的话,我保证你过得好好的。”
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 “好。”
她点点头说道。
王十七郎打个机灵回过神,眼前女子的笑容依旧。 “所以,我听了。”程娇娘点点头说道,冲王十七郎屈身叉手施礼,转身走开了。
“哎..” 王十七郎忍不住又喊了声,跟上前一步,这一次那女子没有停下脚走出包间不见了。 竟然… 王十七郎有些怔怔又有些莫名的失落还有些可惜。 其实,也挺可爱的… 要不就算了?这个美人…. 他抬脚迈步走出包间,便看到那女子正抖衣袍入座,旁边的随从恭敬而立,大雪山景日光下素色的衣衫灼目,就好似那夜闪着寒光的箭。 杀人… 王十七郎打个寒战抬脚忙蹬蹬的下楼。 楼下的随从等的心焦,婢女们则都要哭了,看他下来忙惊喜的围过去,嘘寒问暖莺声燕语。 这才是女子们该有的样子和感觉。 王十七郎松口气,伸手左右拥住两个美婢。 “走,走,我们回去。”他笑哈哈的说道。
婢女们顿时欢喜不已,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扑过来,又说自己害怕的又说自己难过担心的叽叽喳喳的热闹成一片。 “公子,那娘子真的同意不再缠着你了?”王十七郎带着几分得意一摆头。 “那是,我是谁啊,我王十七…”他说道,话说一半下意识的停下抬头向二楼看去,歌声琴声还在继续。 “走,走,我们上车再说。”
他缩缩头压低声音说道,拥着婢女们上车。
“公子,我们这次是回城中还是回家?”小厮在外问道。
“当然是回家了你这个蠢货!”车内传出王十七郎的笑骂声。 小厮应声是,车夫扬鞭催马。 “….快说嘛,公子快说嘛,怎么说服她的…” “那还不简单,你们公子我有什么摆不平的…她当然不肯了…还跟我哭呢…可是我一直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她了…” 婢女们都带着几分崇拜看着王十七郎。 “真是可怜啊,公子你看不上她..” 王十七郎哈哈笑了,是啊,的确是这样,自己看不上她嘛。 “只能说有缘无分。”
他说道,“我劝她了,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不用独因我惆怅。”
“公子你真是太好了,这样谁会舍得你嘛。”
婢女们纷纷说道。
有一个倚在王十七郎身上的婢女忽的咦了声,伸出葱葱指尖抚上王十七郎的脸。 “公子,这里是什么?胭脂吗?”她说道,一面伸手一摸。
王十七郎触痛啊呀一声。 婢女吓得也哎呀一声。 “是血啊是血啊。”她喊道。
车厢里顿时乱了,哭的喊得叫的,几乎把王十七郎挤得窒息,好容易才安抚下这些脆弱的女人们。 “没事,没事,划破了而已。”他说道。
婢女们眼泪闪闪的看着他。 “公子,怎么..怎么会划破?”王十七郎神情僵硬。 “是不是那娘子打你了?”
婢女的话让他顿时松口气。 “对,没错。”
他摇摇头伸手扶着额头叹口气,“她闹啊,哭啊,还…拿着刀子要自尽…”
婢女们顿时吓得掩住嘴。 “她也拿了刀子啊?”一个想到什么问道。
王十七郎扯了扯嘴角。 “我..我的,我本来拿着匕首要跟她…跟她割袍断义..”他一面想一面说,“结果被她抢到了,我跟争抢的时候,被划到的。”婢女们恍然点头。 “哎呀公子真是太勇敢了..” “公子这太危险了,下次你可不要这样了…” 车厢里传来莺声燕语洒了一路,引得路上的行人不由侧目,一行人很快沿着大路远去了。 妇人觉得自己躺在羊毛堆里,软软的暖暖的。 太舒服了,她是在做梦吧? 这个念头闪过,妇人猛地睁开眼,青色的幕帐映入眼帘。 我在哪? 幕帐被人拉开了,明亮的日光顿时洒满室内,晃的妇人闭上眼。 “细娘,你可真能睡啊,真出来当夫人了!”
妇人笑道,在榻前跪坐下来,扶着床榻叹息。
细娘适应了光线睁开眼,要起身却觉得头疼欲裂。 “三娘,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她说道。
三娘笑了。 “你昨天灌了那么多酒,不疼才怪呢。”她说道。
细娘想起昨天的事,拍着头坐起来。 “哎呀哎呀真是的,我竟然吃醉了。”她说道,一面忙起身,“这像什么话,来伺候人家,自己吃的烂醉,又睡的这样死…”
话音未落门外有人敲门。 “…早饭送来了,两位娘子请用吧。”细娘伸手指着外边。 “你瞧瞧你瞧瞧,吃喝还有人伺候着!”
她说道。
三娘笑着起身。 “那就快些吃,吃完再去伺候,我适才去看过了,娘子带人进山了。”她说道。
…………………………………….. 程家院内,一个仆妇脚步匆匆,临进门时不小心踩到一片雪差点滑倒。 “这是干什么?都瞎了眼吗?”她竖眉喝道。
一旁两个丫头忙跑过来拿着扫帚打扫。 “再敢偷懒揭了你们的皮!”妇人喝道,伸手狠狠戳小丫头的头。
小丫头也不敢回嘴,低着头忙忙的打扫,看着那妇人向厅堂急匆匆而去了。 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程大夫人正亲自给才吃过药的程大老爷递上手巾擦嘴,又整理了下靠枕,扶着程大老爷躺下。 程大老爷的面色带着虚弱,似乎躺下这个动作也费了他好大的力气,长长的吐口气。 妇人站在室内,欲言又止。 “什么事?”程大老爷闭着眼问道。
妇人低下头。 “也没什么…”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话没说完,就被程大老爷打断了。 “说!”他喝道,“我那天都没被气死,如今这世上没什么事能气死!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程大夫人忙伸手给他抚着胸口。 “不是说您怕,是怕你费心嘛,大夫说了,你这病要静养的。”
她劝道。
“此时不费心,将来只怕更闹心,有什么事就解决什么,说。”程大老爷说道。
妇人忙应声是。 “官府里来,让去过堂问案子…”她说道,“还要查账。”程大夫人色变的站起身来。 “他们敢!”
她喊道。
妇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两个铺子已经被他们逼的关门了封店了,他们竟然还敢伸手伸到我家里来!”程大夫人气的发抖,“他们知道我这铺子关门一日要损失多少钱吗?”
“他们当然知道。”
程大老爷在卧榻上说道,一面撑着身子费力的坐起来。
“老爷,我们上边也不是没人,他们怎么敢如此胡闹?”程大夫人回身坐下搀扶他,含泪说道。
“他们当然敢..”程大老爷说道,一面粗重的喘气,“你见过咬了肉的饿狗能轻易被吓到松口吗?更何况他们有理有据…” 他伸手指向南边。 “…那边的人还追着告呢。”他的话说完自己一愣,那边? 他为什么要说那边,那个娘子明明是他们这边的人啊。 程大老爷吐口气重重的躺下。 “快想法子请她回来!如今只有平内乱才能熄了外患…要不然那些人真敢要把我们程家扒皮拆骨啊!”
“他们敢!”
程大夫人惊恐说道。
程大老爷闭上眼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用尽了气力。 “我有什么不敢的!”知府衙门里,穿着家常道袍的宋知府说道,一面自斟上一碗茶。 “有人告我们就得查,不管,才是失职呢。”
对面的清客点头。 正说话两个衙役疾步进来。 “大人,程家人说大老爷还病着,所以暂时不能过堂说案。”
他们说道。
这在知府大人的意料中闻言只是笑了笑。 “瞧见没。”他对清客点了点说道,“他们怎么回话的?不是骂咱们的人滚,而是托病,这说明什么?”
清客笑着点头。 “这说明他们怕了。”
他说道。
“没有人不怕。”宋知府端起茶碗笑道,看着精美的白瓷茶碗,“这世上没有清清白白的人,如果要查,总能查出事来,谁人不怕?更何况…”
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才看着清客再开口。 “那秦家的人,还住在那个店里?”清客点点头。 “大多数不出门,偶尔出来也就是吃饭,并没有跟任何人有来往。”
他说道。
宋知府摸了摸下颌。 “真是奇怪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
两个仆妇走进南程这里,这一次看到程娇娘的院子门开着,不由带着几分期盼向内张望。 一个身影闯入视线,她们不由一喜,张口就喊了声程娘子。 “我家娇娘没在。”程二夫人带着几分得意摆着手说道。 你家.. 这时候成了你家的了.. 两个妇人低头腹议,抬头却不敢说什么。 “那娇娘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们陪笑问道。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程二夫人哼声说道。
两个妇人讨个没趣只得转身走开了,迎面见程二老爷家的两个仆妇低着头急匆匆过来。 如今大房和二房基本上是水火不容了,两厢打个照面谁也没说话走开了。 “….我回去?我回去干什么?把我打出来了就这样想让我回去?没门!”身后传来程二夫人的声音,两个妇人没有回头转过巷子听不到了。 ******************************** 周末偷懒一下,一更哈,明日再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