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封由徐浩写好的信,也由亲信士兵送了出去。 而此时的蒋鹏及还在听着军师的劝说之言。 “主公,徐浩是府军之首,既然已经随了主公,主公就应该同等相待!”
赵兴年约六十,年纪还在蒋鹏及之上,又是南方略有名声的名士,所以一直深受蒋鹏及的信任和尊敬。 所以闻言,哪怕心中在不当回事,也一样露出了欣然若允和洗耳恭听的模样。 “军师说的是,这件事是本主公做错了,待明天战事一完,本主公就亲自向他赔罪。”
蒋鹏及想了想,赔罪也不是不行,因为他喜爱三国的原因,所以非常了解刘备之所以能从底层起来,最终三分天下,就是因为他敢于承认错误。 不过他终归也只是看了一个寂寞,虽以刘备为榜样,却无刘备之能耐。 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徐浩,早已经将信送了出去。 却说就在军师赵兴劝说蒋鹏及的时候,一匹快马也悄悄出了军营,直奔泉州的造船厂飞驰而去。 熊文灿是整个福建省的扛把子,其办公的位置自然不应该在一个造船厂。 可是因为这段时间反贼猖獗的原因,整个福建省先后有多个州府和县城都相继沦陷。 所以迫于无奈的熊文灿也只能赶到造船厂,以求借用造船厂,也就马祥麟手下的士兵反攻回去。 毕竟熊文灿是为数不多,知道曹文诏和李邦华手下大军都去往了倭岛的人。 更知道实际上马祥麟手下用于保护造船厂安全的士兵,其战力也不低于曹文诏手下的士兵。 可能唯一的不同,那就是马祥麟手下的士兵,还没有见过血而已。 结果就是……他碰壁了。 因为造船厂干系重大,所以并不接受熊文灿管辖。 因此对于熊文灿的请求,马祥麟有权利拒绝,也敢于拒绝。 其原因也很简单,不是马祥麟不想出兵。 是因为出于两个方面着想,其一就是造船厂干系重大,他不敢随意出兵,否则一旦造船厂出事,他百死莫赎。 而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没有接到陛下的旨意,自己虽然名义上是新军的首领。 可没有陛下旨意就下令出兵的话,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起陛下的误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毕竟从古至今胆敢这样做的将军,就没有几个会有好的下场。 “伯父,这件事真不是侄儿不帮您,实在是侄儿一没虎符旨意,二还要守卫船厂安危。”
“贤侄,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形势紧急,若是空等陛下旨意只会贻误战机。”
“更何况若是等到反贼势大,这造船厂也一样危险无比,所以本官认为咱们就应该趁着敌人立足未稳直接出击,彻底击溃他们,收复整个福建失地。”
“伯父说的在理,可侄儿却不敢苟同。”
摇了摇头,几乎是想都没想马祥麟就再次拒绝,瞪着唯一的一只眼睛看着熊文灿苦苦劝道。 “伯父不若在等待一些时日,只要侄儿接到旨意,必会挥军收复失地。”
“而且侄儿相信时间过去这么久,陛下的旨意应该也在路上了。”
“晚了,那样就晚了!”
熊文灿捶胸顿足,一脸怒其不争道:“这里的消息要传到京城就需要最少四五天的时间,在传回来又要几天的时间。”
“何况现在京城通往泉州的各个要道都被反贼占据,传旨之人除了绕道就唯有潜行过来。”
“可是不管用何方法,若没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无法抵达这里啊。”
“伯父………” “报!”
就在马祥麟还要说话的时候,不想一名传令兵的声音突然间在外面传来,也直接打断了马祥麟的话。 转而扭头命令道:“进来!”
“将军,刚刚营帐外面来了一名送消息的士兵,他说他是奉了徐浩指挥使的命令,前来送信的。”
“徐浩?那不是宁德府的指挥使,已经投降了蒋鹏及嘛?”
“他派人来送信,送什么信?”
马祥麟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沉吟了一下,但还是摆摆手道。 “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传令兵立刻扭头离去,时间不长负责送信的士兵就将一封信教到了熊文灿的手中。 身为曾经宁德府的士兵,他自然认识这位熊大人,也知道自家将军的命令,就是将信交给熊文灿。 接过信封的熊文灿同样也在好奇徐浩在信中写了写什么。 而当他看到什么假投降,准备和大军里应外合的消息后,并没有露出意料之中的笑意,反而是眉头紧皱。 直到片刻后,才将信交给了马祥麟道。 “贤侄也看看吧,这件事老夫倒是认为还可信。”
马祥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信件看了起来。 片刻后,脸色也陷入了沉思。 若是真向心中所写,那就好比是送上门的功劳等着自己去取一样。 如此要是都不能把握,那他也可以洗白白的去睡了。 只是陛下还没有旨意……“贤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好似看出了马祥麟的担忧,熊文灿再次强调了一声,并保证道。 “而且这次是本官向你求援,以后陛下真的追究下来,本官愿意为此事承担一切后果。”
“好!”
终于马祥麟还是答应道:“既然布政使强烈要求,那下官就只能恭喜你不如从命了。”
“我军总共有三万人,其中一万是下官来福州市招收,训练时日最久,也是最精锐的一批,剩下两万士兵时间略晚两个月,训练时日一般。”
“但造船厂这里兹事体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意外,所以下官准备将最先训练的一万精锐交给布政使,剩下两万人用来固守福州。”
熊文灿早先职位并不是布政使,只是因为其在历史上除了比较愚昧,只知道不断招降反贼,最终坑死了自己意外,倒是一直忠心耿耿。 如此人物,朱由检自然是信得过,所以就在几个月前册封他为福建的扛把子,布政使一职。 其目的无外乎就是让他保证造船厂的正常运转罢了。 何况说起来,以熊文灿的性格,还真挺适合这个工作。 而事实也足以说明,他看人的准确,自从熊文灿上任以后,造船厂也确实没有因为外事被影响过,得以一直正常高速的发展。 两人谈论的是公事,所以马祥麟也改伯父为布政使的称呼。 “好,一万精锐足以!”
熊文灿当即大喜,他要的就是收复福建而已,又不是收复所有朝廷失地。 就算要收复福建以外的失地,那也不是他的责任和工作了。 除非是陛下下旨,所以一万精锐对上敌人的五万大军,熊文灿哪里还有不愿意之言。 更何况还有徐浩的府军为内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