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教我写字的时候,也或许是我第一次作诗,他表扬我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我有一次发烧,当时,我只有十一岁,是将军深夜背着我去医馆找大夫。还有很多,比如说刚才,将军为了救我,不惜罪犯欺君,更不惜会遭受到世人的冷眼,嘲讽。这么多年来,将军在百姓的心中有如神祇,但是他可以为了我,做这么多事。我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夫人,我也没想过要去取代夫人在将军心中的位置,我真的只想陪他走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无论谁来问我,我都绝不后悔!我相信,小姐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她一定不会怪我今日所为。”
越秋蹲在沉香面前,欲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最终,悄悄的收了回来,“你当真已经考虑好了么?不后悔?”
沉香含泪笑了,“我绝不后悔,只是……”“只要你不后悔就行,我去帮你求将军!”
越秋说完,转身就走了,沉香赶紧在他的身后唤他的名字,仍然没有回头。沉香不知道越秋跟沈万祖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越秋是怎么说服沈万祖的,最后的结果便是,沈万祖居然同意了,但是沈万祖有个条件,必须要等到清歌回京城,问过她的意思之后,再作打算。沉香急着要去找越秋问个清楚,找遍了将军府也没有找到越秋的踪迹。……陵王府“不知卫王这么晚了来陵王府做什么?”
“把陵王给本王叫出来。”
管家不禁笑了,“卫王真喜欢开玩笑,王爷他什么时候回家里睡过?”
“大胆!”
管家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卫王,王爷现在真的不府上,不过之前奴才听王爷说起,今儿个夜里醉胭脂那里有新来的姑娘,应该是要竞选花魁!”
“你真当本王是傻的么?陵王与沈清歌新婚燕尔,焦不离孟,他居然会独自去青楼竞选花魁?本王可是听说他应该跟沈清歌一起出去游玩了,怎么会出现在醉胭脂?”
“奴才……奴才是新来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夫人确实是跟王爷出去了一阵子,日前才回来的。”
司徒索扔下管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醉胭脂。”
“是,王爷。”
醉胭脂司徒索的人将整个醉胭脂的客人都赶走了,抓着老鸨问道:“陵王在哪儿?”
“王爷他……他在楼上……”司徒索扔下她独自下了楼,刚到楼上就听到司徒烨在发火,“是谁这么大胆扰了本王的雅兴?”
司徒烨走出来,便与司徒索碰上了,先是一怔,随后,冷冷一笑:“本王就说是谁这么大胆,明知道醉胭脂是本王的地盘也敢来捣乱,原来是二皇兄啊?瞧二皇兄这阵仗,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来找我算账的吧?”
“沈清歌何在?”
司徒烨脸色一变,“二皇兄,我敬你是我兄长,对你客气有加,你跑到青楼这种地方来找我的娘子,于理不合啊!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娘子的声誉受损,我应该找谁算账去?”
司徒索上前两步,眼神阴鸷的看着司徒烨,“你和沈清歌到底要做什么?”
司徒烨幽幽的叹了口气,“哎,我这娘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气就气在,我还打不过她!只不过嘛,二皇兄你要找我娘子,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原因呢?而且,我和娘子在一起能做什么?不外乎就是游山玩水,打情骂俏,积极做人!我们已经计划好了,三年抱俩!怎么?该不会是我们的计划有碍国法?”
司徒索冷冷一笑,“你给本王听好了,不要让本王查到你们要做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否则,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二皇兄,你心急了。”
司徒烨凑到司徒索的耳边轻笑着说道,“这皇位还不是你的呢,这么急着要铲除异己,怕还不到时候吧?来人,游戏继续!二皇兄如果看上了谁,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又如何?如果二皇兄不是来玩的,那不好意思,我不想奉陪。”
说完,司徒烨转身进了厢房。……越秋坐在绛萝宫的屋顶,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其实从他一来,司徒涟就已经知道了,她静静的抬头看着屋顶上的越秋,幽幽的叹了口气。听到身后的动静,越秋转头,吓得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去扶着司徒涟,“九公主,你怎么上来了?”
“找梯子啊,爬上来的。”
司徒涟答非所问的回答道,看着这高度,司徒涟的小脸隐隐有些发白,赶紧坐了下来,“越秋大哥,你怎么跑到这上面来喝酒来了?本宫也就是好奇,是不是在这里喝酒特别有感觉而已。”
越秋没有说话,司徒涟转头看着他完美的侧面,刚毅的薄唇微微的抿着,“越秋大哥,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沉香的事情吗?”
“不是!沉香她……要嫁给一个她喜欢的人,我会替她高兴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越秋连半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眼神里,只有淡淡的漠然与心痛,这样的表情,深深的刺激到了司徒涟。她强忍着眼泪,伸手拿着越秋的酒,大大的喝了一口,直呛得眼泪流了下来,她伸手抹去,笑道:“原来你们喜欢喝的酒,居然这么烈,平时绮绿给本宫喝的那些,比水多了一点酒味,还是这个好!”
“九公主……”越秋伸手欲抢,却被司徒涟推开了些,“没事,难得有机会可以陪你喝喝酒,或者,你就当是陪我喝吧!宫里的佳肴数之不尽,却不及此酒让本宫觉得刻骨铭心,烈,辣,热和,用沈姐姐的话来说,爽!”
越秋没有再阻止她,只看着她一口又一口的将酒往嘴里灌,“从这里看出去,仍然也看不到城外的景色,本宫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当我认识了沈姐姐,认识了你们,我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而我,所谓的锦衣玉食,都只不过是像只小鸟一样在一只笼子里活着,还开心的唱着歌,等到有一天看到了外面的天空,才知道,原来之前我认为的生活,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天大的讽刺。”
司徒涟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没有自由,婚嫁也由不得自己,就连……就连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也没有办法告诉他知道,这是身为公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