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没有立刻回话。钱开霁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诫，“阿雨，既然你实在不想认她，那长痛不如短痛。”

这话听起来似是关怀，实际上他更想看看宋雨究竟会怎么选择。毕竟宋雨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在得到秘方之后，立刻和宋晴撕破脸皮，不再继续周旋。可从回老家祭祖之后，宋雨依旧和宋晴保持着联系。哪怕每次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宋雨都会在他面前态度冰冷不耐地挂断电话，但直到现在，宋雨都还没有彻底和她了断。甚至还刻意逃避回避和宋晴对立的局面，没有提香水配方的事。钱开霁微微垂眸，目光深暗。宋雨是他的左右手，更是他的心腹。当初从街头看中他，就是看重他狠辣的手段和机敏的性格。可他对待宋晴的态度，却有违他的期待，更令他产生了一丝不满和警惕。宋雨何其聪明，一瞬间就明白了钱开霁的意思。这是在逼他，在明霁和宋晴之间做一个选择。宋雨心中有过一刻短暂的迟疑，但回想起钱开霁对自己多年来的照顾，还是点了点头。“对不起老板，是我做事拖沓了。”

这样的回答，让钱开霁很满意。钱开霁温和一笑，“阿雨，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段时间她对你的照顾，难免会让你动摇。”

“不过你要记得，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必纠结沉湎于过去，你的人生路还长，未来要一直向前看。”

“您说的对……”宋雨微微低下头，将拳头捏紧，深吸了一口气。“老板放心吧，从她和那个女人抛弃我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这就去和她做个了断，省得以后招惹麻烦。”

“你明白就好，不过毕竟是你的姐姐，还是要注意态度，不要太伤她的心了。”

钱开霁安慰似地拍了拍宋雨的肩膀。“是。”

在钱开霁的嘱咐声中，宋雨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他一走，钱开霁原本温和的脸瞬间冷淡下来。他要的是一条忠心的狗，而不是左右摇摆的废物。钱开霁拿起手机，拨通了保镖头领的号码，语气有几分阴沉。“阿彪，宋雨去了楼下见人，你去盯着点，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明霁，一楼大厅。宋晴在会客厅坐了有一会儿了。咖啡从冒着热气变凉，依旧没有看到宋雨的身影。宋晴就这样端着的凉掉咖啡，呆呆地坐着。人在极致安静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清晰起来。比如为什么二十年都没有找到的弟弟会突然出现。比如为什么明明身处在同一个行业，弟弟却从来都没有现身过。比如宋为什么宋雨会对她会忽冷忽热。再比如，现在云端遭遇的一切……宋晴感觉自己的精神处在一崩溃的边缘，可她还不能倒下。她要亲口问问宋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直到现在，她心里都还抱有着一丝幻想。或许宋雨并不是自愿的，他是迫于钱老板的恩情和压力才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