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耒当然想要完达山，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一行人准备一番，便登上了前往HLJ的飞机，在飞机上，高总给李耒介绍起了背景，“王将军当年开发建设北大荒的时候，完达山就诞生了，之前主要是生产奶粉，曾经多次拿到过国家质量大奖，在东北很受欢迎。”

“要是以前，我们想入股完达山比较困难，因为完达山率属于HLJ农垦总局，农垦系统一向比较封闭，和外面合作的次数比较少；但是最近HLJ农垦总局正在筹划改制，要新成立北大荒农垦集团总公司，实现从农垦局到企业化的改造，这时候很多老想法就开始松动！”

“而我们中粮呢，和北大荒有很多合作，每年都会从北大荒购买许多产品，比如大米、面粉、油料作物等等，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两家的交情一直很不错，所以我前两天打电话试探了下，农垦总局的领导似乎也不反对合作，但多少还是有点顾虑，因为之前没干过么！所以咱们这次过去的主要任务就是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高高兴兴的接受咱们入股！”

简单来说，中粮以前只负责进出口的时候，曾经帮北大荒进口设备、化肥，然后出口粮油换汇，现在中粮自己介入实业经营了，每年也会从北大荒采购大量原材料，是北大荒最重要的买主之一，而且同是国家单位，所以两者的关系不错。　　“我在东北也和他们打过交道，主要也是收购，另外从去年开始，也为他们提供一些稻米种子！”

李耒在东北有食品厂，有粮食收购公司，而北大荒是东北最大的粮食卖家，自然也打过交道，只是交情没有中粮这么深。　　至于稻米种子，则是田永太在培育出稻花香后，很快就在五常当地引起了轰动，然后北大荒便注意到了，也想种点试试，而这个项目是惠农和五常当地合作完成的，他们想购买种子，自然要让惠农知道。　　“既然两家都有交情，那就好办，飞机到地方还得一段时间，我们正好商量商量该怎么说服他们！”

现在这段舱室全是中粮和惠农的人，高总倒也不怕这些事情被其它人听到。　　“高总，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北大荒要改制，那么在改制完成之后，他们肯定需要一个亮眼的成绩，要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几家一起推动，把完达山推上市，而且还能取得不错的股市表现，这肯定算成绩吧？”

李耒打算用上市来诱惑北大荒和自己还有中粮合作。　　“那必须算啊！悄悄现在的华丰，报纸上可是大书特书，都快把华丰夸上天了！我就不信北大荒的人不羡慕！”

高总很喜欢这个主意，因为到那时候完达山也是中粮旗下的公司，自家的公司成功上市，中粮也有好处。　　“等鲁花上市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

李耒又提了鲁花，看，咱们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那么再造就一个肯定也不是问题。　　“对，到时候就跟他们讲华丰，讲鲁花，我就不信，他们不想去证券交易所鸣锣！”

高总越发觉得成功的希望大了。　　其实在原历史中，完达山就曾经多次谋划上市，03年的时候眼瞅着就要上市成功了，却因为董事长撤换导致无法报送材料而功亏一篑；05年，完达山携手统一，再次谋划上市，然而很快就被曝出产品积压等诸多经营问题，上市计划再度终止；2017年完达山第三次冲击上市，但倒霉的是，这次却又因持股公司烟台完达山资金链断裂，并引发停产欠薪事件被再度被叫停。　　上市屡屡失败毫无疑问拖慢了完达山的发展步伐，现在的完达山不比伊利差多少，绝对是国内乳业领域的第一梯队，然而日后伊利都是价值两千多亿的国内第一乳业公司了，完达山却已经掉到第三梯队了，公司最大的期望也只是能尽快上市，让完达山的资产突破百亿，和伊利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现在有了中粮和惠农的介入，相信完达山的上市之路肯定要顺利不少，这对惠农也有好处，可以借用完达山的成熟品牌，省去了重新打造品牌的时间和精力，可以尽早地进行布局，赶在乳业大战开始之前积累到足够的声望。　　飞机顺利降落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北大荒的领导们亲自来机场迎接，然后上车向市区行去，透过玻璃李耒可以看到和上次过来时候相比，哈尔滨的街道又萧瑟了不少，东北国企改革失败的问题又严重了，而接下来的局面会更加严峻。　　说起这个话题，车上的陪同人员也是连连叹气，虽然北大荒主要生产的都是粮食之类的硬通货，但他们也有食品厂等附属其它，主要的粮食种植业务肯定没受影响，那些和市场紧密相关的企业则出现了严重的业务下滑。　　“现在其他厂都不景气，舍得花钱的人少了，我们的产品也不好卖了！好在主业没受影响，日子还过得去；原先年轻人都不愿意在农场工作，觉得太苦太累，而且也没有大城市的热闹，现在就不一样了，那些跑到城里上班的子弟，又开始想办法回农场上班了，农场虽然不热闹，但工资能准时发，这就比啥都强！”

“我们惠农在东北的分厂业绩也有一些影响，不过好在我们还可以把产品运到关内去卖！巧的是原先好多人都觉得我们惠农不是国企，来上班没保障，现在也跟你们一样，厂门口天天都有想过来上班的。”

李耒说起了惠农东北分公司的情况，在这种时候，许多人已经不得不放下了对国企的执拗。　　今天吃饭的地方是北大荒自己的饭店，吃的菜是北大荒种的，肉是北大荒养殖场自己养的，鱼是北大荒河里捞起来的，酒也是北大荒自己酿的，甚至连包间的桌椅板凳，都是北大荒自家家具厂打的，就差自己建窑烧盘子了。　　饭桌上，宁浩故意说起了在深圳见证华丰上市的盛况，引得北大荒诸位领导心动不已，然后高总就此话题延伸开来，说起了对完达山的未来规划，中粮和惠农入股后将协力把完达山做大做强，让完达山拥有更多草场、更多奶源，引进更先进的设备、更优质的牛种，投入大量资金打造完达山的品牌，再利用更完善的渠道，把完达山的奶粉和牛奶卖到更多地方，争取早日让完达山成功上市。　　领导们还没喝多少酒，就沉醉于高总勾画的美好愿景之中，等第二天参观完完达山的草场、厂房，正式开会的时候，赵朗和连军拿出了他们紧急制作出来的PPT，各种高大上的描述再次征服了他们。　　一家是全国首富，另一家是中国地位最高的粮油食品企业，和这样的伙伴进行合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所以接下来的谈判就很顺利了，三方很快就达成了意向性的合作协议，签订了合作意向书；至于正式的合作协议，要等到完达山盘点完自家资产，中粮正式拿到草场，惠农正式确定投入资金之后再签署。　　现在能做到这些已经足够了，接下来那些只不过是流程问题而已，李耒还借着这个机会跟北大荒谈了一些其它合作项目，比如从他们这里购买更多原材料啦，共同开发对北边的出口贸易等等，这些项目的进度也都不错。　　谈项目之余，李耒和高总、宁浩等人还体验了北大荒独有的娱乐方式，比如一起去山上打猎，很是过了一把瘾。　　等北大荒这边的事情基本敲定，李耒正打算顺道去五常和大豆育种研究中心看看，没想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哎呀，李董，听说你来了HLJ啊？怎么，有时间没有？有的话来我这儿坐坐？”

“牟总，你也在HLJ啊？是忙满洲里的项目？”

接到老牟子的电话，李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那个满洲里开发项目，这件事和飞机易货、卫星发射并成为牟其中启动的三大项目，主要内容是投资一百亿把满洲里打造成北方香江，为此满洲里当地给了南德集团十平方公里的土地，然而老牟子承诺的一百亿却迟迟没有到位，最后彻底烂尾了。　　“是啊，把满洲里建设成一座能够比肩香江的现代化城市，只要一想我就觉得心潮澎湃，这件事要是干成，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李董你也可以过来看看，感觉不错的也来投点么！”

老牟子继续忽悠道。　　呵呵，忽悠到我头上了，李耒笑了，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老牟子明年就要进去了，到时候当地肯定需要人收尾，这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可是很有价值的，先去瞅瞅能不能用得上，要是可以的话到时候就过来帮他们一把，料想哪个时候他们也不会开出太高的价码，“好，我明天去瞅瞅吧，咱俩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正好叙叙旧了！”

自从李耒被福布斯评为全国首富后，老牟子就不太想见他了，因为他此前可以一直以全国首富自居，而且他知道自己确实不如李耒钱多；但是这几年他的套路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看穿，想弄钱已经不那么容易了，现在满洲里开发又遇到了资金问题，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让人接你去，明天咱们满洲里见！”

老牟子放下手机，开始琢磨该怎么忽悠才能让李耒在这个项目上投钱。　　第二天，老牟子拍的人过来接李耒了，这人李耒倒也认识，就是他的小姨子夏宗伟，见面之后夏宗伟连连道歉，“我们牟总本来说亲自过来接您的，可他到底年纪大了，有些不太方便......”　　“没事儿，我跟老牟是老交情了，不用这么见外，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李耒上了车准备出发。　　夏宗伟则给随行的人低声吩咐几句，然后一辆车就先开走了，李耒有些好奇便问了原因，夏宗伟解释道，“京城来了个导演，说想请牟总投资拍摄电影，正巧也是今天到哈尔滨，咱们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到满洲里等着就是。”

“导演？叫啥名字？稍微等会儿，然后一起去呗？”

李耒来了兴趣，反正这次过去也没指望办啥正事儿，多几个人听他们互相吹嘘也挺有意思的。　　夏宗伟还以为李耒对影视圈有兴趣呢，便答应下来，双方汇合之后，李耒一见来人顿时乐了，这不是冯裤子吗？哦，据说《甲方乙方》有老牟子的投资，应该是为这事儿来的，这部电影是97年年底上映的，提前一年开始筹备倒也正常。　　“呦，我就说怎么今天早上一出门就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要遇到贵人啊，李董您好您好，鄙人姓冯，是个小导演，您叫我刚子就成！”

冯裤子殷勤地递上名片，说了一堆恭维话，这可是全国首富，只需要手指缝里稍微露点就够自己拍好几部电影的了，这可得巴结好了。　　“我听优子说起过你，《BJ人在纽约》也是你拍的吧？拍的挺好！以后有啥好项目，要是缺钱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耒也递了一张名片过去，冯裤子在《编辑部的故事》里出演过，而这部电视剧的主角葛优给惠农拍过广告，所以俩人也能扯上关系。　　“诶，好好。”

冯裤子受宠若惊地收下了名片，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上了后面的车，跟在李耒他们后面向满洲里驶去。　　进入满洲里之后，车队拐向老牟子的居所，冯裤子同行有人憋不住了，“停下车，我下去撒泡尿！”

“忍着！没见刚才路口写着南德集团的牌子么？这可是老板的地盘儿，不能尿在老板的地盘上！”

冯裤子提醒，那人只好憋着了。　　车子继续往前，翻过了好几座山，他又忍不住了喊停车，司机冷不丁开口，“这还是老板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