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流。偏偏他的身份尴尬，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人，也只能咬牙忍着。阖履光这种姿态，康迎江十分高兴，也就愿意真心为其筹划一番。“这样吧，这斗川关中最地道的本土菜，还是要数凌波台中的雪林酒舍。”

康迎江说起“本土菜”时的口气特别自然，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名东昊人一样。“不过……”康迎江脸上浮现出男人都能体会的微妙笑容，“姑娘最好看最懂事的勾栏，却是在玉带河边上的缀玉楼！”

顾昭双手一拍，笑着说道，“那就这样，下午下衙之后，大家一起去雪林酒舍用餐，然后再一同去缀玉楼，看看斗川关最好的姑娘！”

“康君如果有时间的话，等会儿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邀请各位前辈？”

顾昭说得够客气，康迎江很高兴地答应了。下午众人一来，康迎江就陪着顾昭，一个个去邀请同僚晚上一同去饮酒听曲。康迎江在仲帅府算是老资历，虽然是北安降人，却很得仲客巍信任；而阖履光又是新晋红人，出身高贵，未来可期；所以除了少数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欣喜地接受了邀请。到最后，就连仲客巍都听说了这个消息，派人给顾昭送了一袋子银子，说是给他们花销用的。顾昭不好意思地去感谢仲客巍。“属下不敢打扰仲帅，没有邀请仲帅莅临，实在是失礼了。”

面对着头发花白的仲客巍，顾昭把全部的演技都拿了出来。她的眼神中满是对仲客巍的崇敬，脸上却又带着几分兴奋和歉意，站在距离仲客巍几尺外的地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仲客巍脸上也少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履光君，不必如此客气。”

“你对云海的教导，我都听说了。”

“云海视你为师为兄，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们也不是外人。”

顾昭恭敬地站着，脸上喜色难以掩饰，不过听到仲客巍提起仲云海，她的表情又不由地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轻声问道，“仲帅，云海他现在还好吗？”

仲客巍嘴角绷紧，脸色也沉了下来，“抽了他五十鞭子，如今正关在房间中自省呢。”

“这小子实在是冲动莽撞，做事不过脑子。那天若不是他误杀了一个北安书生，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仲客巍淡淡地说道，“闯了这么大的祸，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

他原以为顾昭会为仲云海说情，以表现一番他们师生的情谊，好跟自己套个近乎。没想到顾昭竟然也点了点头，“仲帅教导的是。”

“云海天赋过人，筋骨强劲，日后习武，前途不可限量。”

“但若是只是习武而不修文韬兵法，也不过是一员猛将，少不了吃亏受苦。”

“只有让他知晓轻重，学着用脑子思考处理问题，不是遇到什么问题就只会用武力，他的未来才会更加广阔。日后成就超越仲帅，也不见得做不到。”

仲客巍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顾昭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审视。顾昭坦然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过了一会儿，仲客巍才开口道，“履光君，既然你有这个谋划，等云海身体养好之后，就劳烦你多多教导了。”

顾昭微微躬身行礼，“云海叫我一声先生，我自然要倾囊以授。”

仲客巍向顾昭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抬了抬手，示意顾昭可以离开了。不过顾昭刚刚后退了两步，仲客巍却又说道，“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与老夫说说。”

顾昭双目顿时亮起，整个人声音都高了一度，“是！”

没想到当初去云从家应征做启蒙教师，却能先搭上云从恒先这条线，又通过仲云海走到了仲客巍面前。顾昭嘴角含笑，一直到下衙之前，心情都十分美好。大家也都知道了仲帅专门派人送了银子给她，还亲自接见了她，和她说了会儿话才让她出来，所以对顾昭的态度就更加友善了。康迎江直接安排了马车和护卫，将帅府所有一同前去的官吏们一起拉到了雪林酒舍。顾昭将当初应酬百官的功夫拿出来，一时间既不失身份，又客气有礼，与众人斡旋良久，直到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才又转场去往缀玉楼。望着眼前美人如云的靡丽勾栏，顾昭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放大。今天晚上，就要将袁懋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