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往前头来,正碰上姚老爷来请,小侯爷拱手:“给姚老爷道喜了。”
姚老爷笑眯眯的道:“这还多亏了小侯爷。”
小侯爷:“客气了,是你们有父子的缘份,潘兄呢,我这正要亲自跟他道喜,怎么不见人。”
姚老爷:“昨夜没睡好,清儿正在房中歇息。小侯爷挑挑眉,心说,又不是女婿,这都义子了,指定昨儿夜里跟姚小姐没成事儿,既没成事儿有什么睡不好的,而且这姚老爷变得够快的,昨儿还是潘捕头呢,今儿就成清儿了,这是多缺儿子啊,潘清这可是一脑袋扎金库里来了,不行自己得去跟她讨功。想到此开口道:“大白天的歇息什么,我去寻她,你带我去潘兄的屋子。”
那小厮看了老爷一眼不敢应声。姚老爷:“小侯爷若无急事还是稍待片刻,清儿如今正睡着,小侯爷去有些不妥。”
小侯爷:“我说姚老头,你可别忘了,你这义子是今儿才收的,我跟潘兄那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同食同寝都不稀奇,有什么不妥的。”
姚老爷:“据老夫所知,小侯爷来冀州府也不过一年,这多少年的交情有些夸大吧。”
小侯爷:“虽相识一年,可本世子跟潘兄比多年的好友还相投。”
姚老爷:“还是请小侯爷稍待片刻,老夫遣人去叫清儿过 来的妥当。”
说着叫来个婆子:“去请少爷出来见客。”
那婆子应着去了。虽熬了一宿,天亮略打了盹就起来了,在这院子里看了看,像个书斋,到顶的书架子,满满当当的,潘清略看了看,婆子进来上茶,见潘清看书架子上的书,不禁道:“这书斋自打我们夫人有了身孕,老爷便布置下了,盼着夫人给姚家生个小子,后来落生是我们小姐,这书斋便空了这些年,只我们老爷时常来坐坐,如今有了少爷,老爷甭提多欢喜了。”
潘清:“怎么不见义母?”
那婆子:“夫人生下小姐不久便去了。”
潘清暗暗点头,怪不得姚老爷如此疼爱女儿。那婆子暗里瞄了潘清几眼,心道她们老爷可真有眼光,少爷生的真俊,这么瞧着比小姐都不差呢,还有本事,是冀州府鼎鼎大名的潘神捕,杏儿那个命案,自己可是在旁边儿瞧着呢,没两天就把凶手查出来了,这活生生就是戏文里的包青天啊。正想着,就见外院的婆子进来见礼道:“小侯爷在前厅候着少爷,老爷让奴婢来请少爷过去。”
潘清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迈脚要走,刚那婆子忙道:“少爷就打算这么去?”
潘清愣了愣:“不然呢?”
那婆子笑道:“少爷身上这衣裳怎么也得换换,今日老爷大宴宾客,一会儿客人上门,少爷是要跟着老爷在门口迎客的,您穿着这身只怕不妥。”
潘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是捕头的衣裳,这么迎客是不大妥当,自己本以为姚老爷收自己当义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看来,姚老爷竟是要真把自己当儿子了,莫非他老人家也糊涂了,忘了自己是女的。那婆子上来要伺候她更衣,却见姚玉兰一脚迈了进来:“妈妈你去吧,我来。”
说着接了妈妈手里的衣裳,拉着潘清进了里屋更衣。帮潘清换好,顺了顺腰上的丝绦,又正了正头上的帽子,上下端详了端详笑道:“还真是个俊书生,怪道把外头的人都糊弄了呢,谁能想到这么英气勃勃的书生竟是一位美娇娘呢。”
潘清脸一红:“小姐取笑了。”
姚玉兰不乐意了:“怎么还叫小姐,我比你长一岁,叫姐。”
潘清:“姐。”
姚玉兰脆生生答应了一声:“哎,这才是我的兄弟呢。”
旁边的丫头桃儿掩着嘴道:“什么兄弟,是妹子还差不多。”
姚玉兰白了她一眼:“你给我记着,这件事儿万不可漏出去。”
桃儿忙道:“奴婢省的,小姐放心吧,奴婢以后只当小姐多了位兄弟,咱们府里多了位少爷。”
姚玉兰:“知道就好。”
帮潘清整整衣摆:“这衣裳是爹叫绣房赶出来的,你今儿先凑合着穿,回头姐亲自给你做。”
潘清:“这就很好了,做针线伤眼睛。”
姚玉兰笑道:“我成日无事,给自己兄弟做两件衣裳正好解闷儿,还能累着不成,你甭管了,以后你这穿戴姐都给你操持妥当,这里头还有个缘故,你毕竟是女子,就算再小心这身上的穿戴若让旁人预备,也怕露出马脚来,就说你这鞋吧,一瞧就不跟脚儿。”
潘清:“捕快的靴子,没有正合适的,便塞了些棉花在里头。”
姚玉兰:“这样哪能舒坦,交给我,过不两天姐就给你做一双。”
潘清还是头一次发现有个姐姐这么好,心里着实感动:“姐,你真好。”
姚玉兰:“其实那日隔着屏风一瞧你,我就觉着格外亲,可见你我有缘, 你瞧阴错阳差的就成了一家子,我这前头十几年都孤孤清清的,如今有了你,心里甭提多欢喜了。”
桃儿道:“是啊,小姐兴奋的觉都睡不着,一起身就忙忙的跑了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外头的婆子低低催了一声,潘清道:“就好了。”
迈脚往外走,却给姚玉兰拉住:“你跟那个小侯爷在一处注意些,他毕竟是男的,回头给他瞧出破绽可麻烦。”
潘清:“姐放心吧,他眼里都是藏春楼的姑娘,哪有心思瞧旁人。”
姚玉兰噗嗤笑了出来:“还真是个没眼光的,这么个大美人在跟前都瞧不出来。”
桃儿:“若不是少爷昨晚上被逼无奈自己说破,小姐可也没瞧出来呢。”
姚玉兰:“这倒是,清弟这扮的太像了,快去吧,小侯爷身份尊贵,慢待了不好。”
潘清这才去了,到了前厅,小侯爷一见他不觉眼前一亮:“潘兄平日不是穿捕头的衣裳就是那些寻常布衣,今儿这么一打扮,活脱脱就是一浊世佳公子,若是往街上一走,不定招多少姑娘芳心乱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