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来:“姐夫,这太平山的土匪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亡命徒,找他们若没好处只怕不成。”
于坤:“你寻人去跟他们说,要银子还不容易,谁不知北姚南顾,冀州的姚家跟漳州顾家是咱们大魏南北两大首富,抓了姓潘的在手多少银子要不来。”
钱来:“姐夫您糊涂了,冀州姚家跟漳州顾家是有钱,可跟姓潘的有啥干系啊?”
于坤:“没干系我能让你放话吗,这姓潘的既是姚半城收的义子,他认得妹子又嫁了顾家家主,这小子挎着南北两大首富,只要拿住这小子还愁银子不成?”
钱来眼睛一亮:“姐夫,既这么着,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挑几个手底下的人扮成太平山的土匪把这小子绑了,以此要挟姚顾两家出银子,岂不是能捞一大笔吗。”
于坤指着他:你糊涂,你当许广丰是摆设不成,你莱州府衙的官兵扮成土匪之事,之所以能把人要回来,是因他念着长青县的数万饥民,以此为筹码跟咱们做了个交易,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你若再故技重施,落在他手里,他岂会放过你,更何况,潘清虽只是随许广丰前来山东,却也是朝廷命官,若是土匪绑了,咱们正可借机剿匪,名正言顺的除了太平山的暴匪, 也免得这些暴匪做大,再想除就难了。”
钱来:“还是姐夫厉害,想到这个一石二鸟之计,既除了姓潘的又能名正言顺的剿了太平山的土匪,姐夫不知,这些太平山的土匪最不是东西,下山来不抢百姓,就对着官员下手,上回闯进我的府衙内,一通乱抢,惊了我的几房小妾,跟我哭了好几天呢。”
于坤哼了一声:“亏得你还有脸说,堂堂莱州府衙却让土匪抢了,还有你纳那么多小妾做什么,女人多了就是麻烦。”
钱来在心里撇了撇嘴,都说我姐是河东狮,你不还纳了两房吗,要不然还不知得有多少呢。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带出来,低着头喏喏应着。于坤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拿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实在没法儿,想起那几个带回来的开口道:“那几个你打算怎么料理?”
钱来眨了眨眼:“姐夫的意思呢?”
于坤:“这几个在许广丰哪儿挂了号,留着终究是祸害,不如……”说着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做的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钱来点点头:“姐夫您放心吧,保证不留痕迹。”
于坤交代几句出了府衙,钱来一直送到了外头看着马车去远了方咬着牙道:“那几个呢?”
师爷忙道:“在大牢里关着呢,嘴里嚷嚷着要见老爷,说有话跟老爷说。”
钱来:“有个屁话,平常瞧着一个比一个骨头硬,怎么一到了长青县就软了,还没怎么着呢就全招了。”
师爷:“老爷我听说不是他们招的,是他们里头的官衣露了马脚。”
钱来:“就算不招也坏了事,留着这些废物做什么。”
说着瞥了师爷一眼:“莫非你是舍不得你小舅子。”
师爷忙道:“那祸害死了倒干净,免得总给我惹祸,小的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老爷着想,冀州姚家,漳州顾家那可是咱大魏豪富,姓潘的既跟两家都沾亲,可是头肥羊啊,要是弄到手里,多少银子要不来啊,这样的好事做什么便宜太平山的土匪啊,干脆咱自己干一票,这一票干完,老爷您这莱州知府当不当都不吃劲了。”
钱来一听银子颇有些心动:“我这莱州知府的官职可是我姐连哭带闹才跟我姐夫要来的,我说不干就不干啊。”
师爷:“老爷,小的说句实在话,这许广丰可是来着不善啊。”
钱来:“怎么说?”
师爷:“您想啊山东府库亏空的事儿可不是一两年了,以前闹得比今年可凶,皇上虽也派了钦差来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派来的都是跟陆家有干系的,这不明摆着是不想动陆家吗,所以就是做做样子,这回可不一样,整个大魏可都知道许广丰是个油盐不进的铁面判官, 万岁爷钦点了这位就是冲着陆家来的,小的说句不中听的话,陆家要是倒了,您姐夫一个布政使能顶用吗,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陆家九十九例子,就算在山东的势力再强,这天也是大魏的,除非造反,要不然只要皇上一句话,陆家末了也得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钱来:“我也琢磨,好端端的来了个许广丰,一来就奔着长青县来了,我就觉着要坏事儿,依着你这回山东是保不住了?”
师爷:“我的老爷保什么啊,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陆家再怎么着也就是个世族,就算有累世的功勋,如今太平年月也没人记得了,且功勋越大皇上越忌讳。”
钱来:“可不还有个二皇子吗,若是二皇子能继承大位的话就不一样了。”
师爷:“老爷这废长立幼可是历朝的大忌,而且,若论出身,二皇子可够不上,淑妃娘娘就算出身陆家,可毕竟不是中宫皇后,若论身份便不是太子也该是皇后所出九皇子继位,除非谋逆篡位要不然再等一百年也轮不上二皇子,陆家在山东如此大肆敛财不正是这个心思吗,有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小的都瞧出来了,万岁爷何等圣明,怎会看不出。”
钱来:“依着你的意思,万岁爷这回是动真的了。”
师爷:“要不动真的就不会派许广丰来山东了。”
钱来:“这么说来,姓潘的这头肥羊真不能放过去。”
师爷:“老爷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这事儿您可得赶紧决定才行。”
钱来:“就算要干,牢里那几块料也不成。”
师爷:“老爷他们知道此次必死,您若给他们一条活路,自然会感恩戴德豁出命去替老爷做事,而且,这件事儿若想瞒着于大人就得神不知鬼不觉,让这几个于大人以为死了的去做,到时候往太平山的土匪身上一推岂不干净,老爷您落了大笔的银子,到时候远走高飞,也免得被牵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