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忙道：“原来玉堂兄也在，师兄怎么没跟我说。”

冯玉堂：“这怪不得少杰，少杰也不知我在的，我是跟人约好了吃饭就在旁边，听见伙计说来福来订了包间，说是要给他们少爷的师弟接风，我就猜着是潘兄弟，便过来打个招呼，旁边还有朋友呢，就不打搅潘兄弟跟少杰师兄弟叙旧了，回头我做东再请潘兄弟。”

潘清：“玉堂兄客气了。”

待冯玉堂走了，少杰方拉着潘清落座叫了小二来，要了几个菜，一壶茶，小二奇怪的道：“裴少爷今儿不吃酒？”

少杰看了潘清一眼：“我师弟吃不得酒，茶就好。”

小二：“得咧，您二位稍候，这就来。”

潘清胳膊搭在窗子上，往外看了看，不禁道：“看起来师兄常来这儿，是因这里能瞧朱雀桥边的夕阳吗？”

少杰笑了：“原来清弟还记得。”

潘清，御河堤边柳，朱雀桥边夕阳斜，师兄提过的帝都盛景怎会不记得。“少杰：“上回就想带你来的，可你走的匆忙便未来的及，今日方如我所愿，只可惜春日已过。”

潘清：“师兄这才五月，更何况今年过去了还有明年呢。”

少杰点点头：“是了，你如今进京任职，往后日子长了，有的看景的时候。”

一时小二上了菜，少杰倒了两盏茶端了起来：“清弟，师兄以茶代酒给清弟接风了，以后你我兄弟便在一处了。”

潘清：“多谢师兄。”

喝了茶，互诉别后种种，竟有说不完的话，听了潘清在漳州的遭遇，少杰不免捏了把汗：“你这胆子也太大了，那疯狗病可厉害，听说一旦染上便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潘清：“也并非无药可医，文清叔从一本上古的医书上找到了医治的法子。”

少杰：“那也太险了，你就不想想，要真有个闪失，师傅师母怎么办。”

潘清：“有师兄呢。”

少杰：“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潘清：“别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儿无病无灾的，就别说我了，说说师兄吧，我记得那年听说师兄定了门亲事，这一晃也有一年多了，也没接着师兄的喜信儿，莫不是不想让我见嫂子吧。”

少杰微有些不自在：“哪来的什么嫂子，别提这个了，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了。”

潘清见师兄颇为抗拒此事也不好再提，吃了饭，两人顺着河边儿溜达回了客栈，刚一进门迎头撞上一人，潘清一愣竟是李得成：“李叔。“李得成也是一惊：“潘清……”看见旁边的裴少杰忙躬身行礼：“老奴给少爷见礼。”

裴少杰摆摆手：“你怎么在这儿？”

李得成：“老奴奉了老爷之名来给新上任的大理寺寺丞潘大人送帖子，想邀潘大人府中赴宴，扫听了半天才扫听到潘大人住在这里。”

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潘清心道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寺丞不会是姓潘的小子吧。潘清微微皱了皱眉，心说这裴尚书莫非要延揽自己为他所用，这也太快了，自己可是刚进京。裴少杰一伸手：“帖子呢。”

李得成忙从怀里拿出来呈了上去，裴少杰接在手里：“你回去跟老爷说，就说清弟路上染了风寒，这几日需卧床休养，不能赴宴去吧。”

李得成只得应一声去了，出了客栈老远忍不住往后看了看，心里说不上是嫉是恨，想当初在东安县的时候自己当捕头的时候，这姓潘的小子还狗屁不是呢，这才几年呢，都成六品官了，还是实权的京官，这大理寺寺丞可是个要紧的官职，要不然老爷也不会这位一进京就忙着派自己前来下帖子。虽说也姓潘，先头李得成根本没往潘清身上想，想潘清就是一个冀州府的捕头，就算再能，也不可能这么两年就成了六品官，哪想就是真的，也不知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仕途如此顺畅，而自己呢费了半天劲儿拐弯抹角的才跟裴府的大管家攀上些关系，在裴府谋了个差事，一来二去得了老爷赏识，才成了管事，先头李得成还觉得自己混的不错，好歹在尚书府混了个管事，可如今一对比潘清，自己算什么，再怎么得器重也是个奴才。要不是姓潘的小子忘恩负义容不下自己，自己何必从冀州府出来，若是还在冀州府没准自己也混出头了，又怎会跑京里来给人家当奴才。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恨不能把潘清一脚踩在泥里头才好，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法子来，而且李得成还有理智，姓潘的小子在冀州的时候就跟小侯爷还有那个卫九交好，估摸着是靠着这个路子上来的，那个卫九不知是什么人，可跟小侯爷在一块儿不是皇亲就是贵胄。所以姓潘的有这么两个靠山，想收拾她还得从长计议才行。进了屋潘清方道：“李得成怎会成了你家的奴才？”

少杰：“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管家的什么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后不知怎么得了我父亲的赏识，提拔他当了府中的管事，常替父亲跑腿办差事。”

潘清点点头，心说这李得成还真能钻营，这一晃眼都钻营进尚书府了，能赏识李得成这种人，这位裴尚书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少杰方依依不舍走了，潘清寻了伙计过来扫听近处可有房子赁，那伙计目光闪了闪：“哎呦，您可是问着了，刚好有一个，就在后头街上的胡同里，一个独门小院要赁，那小院我去瞧过，虽不大却收拾的颇齐整，隔着一条街就是大理寺的衙门口，守着衙门口，小偷什么的也不敢上门，多好啊。”

潘清：“怎么赁法儿，一年多少钱？”

小二：“那家着急回老家，要的不高，一年只要五两银子，屋里院里的家伙什都是现成的，您要着急今儿就能住进去。”

潘清：“倒是不贵，我能不能去瞧瞧？”

小二：“能，能，怎不能，您等会儿，我跟掌柜的打声招呼，就带你过去，您要是瞧中了订下，我也算交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