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级别,无论他在做什么,都必须立刻禀报他。凤无忧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人事无巨细地告诉他,萧惊澜一直没有来,是因为他觉得凤无忧能应付,直到她说去请南越太子作证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妥,立刻匆匆赶来。幸好,来的正是时候。看到凤无忧站在那里,萧惊澜划着轮椅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哑道:“为了帮本王治伤,委屈王妃了。”
一句话,就解释了凤无忧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对呀,贺兰玖不仅是南越的太子,还是当世的两大名医之一,只是他治病太随性了,全凭个人好恶,所以一般人有病根本不会想到让他去治。虽然如此,他却实实在在地是当世的名医,还和有神医之称的乌觐齐名。既然这样,凤无忧去找他为萧惊澜治病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她之所以去青楼,不过是因为贺兰玖也在那里而已。“本王说清楚了吗?”
萧惊澜嘶哑地问道。外人面前,他向来维持着一副病弱的姿态,腿残,毁容,连声音都是嘶哑的。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有着难以抵挡的气势,简简单单的问话,都让人压力山大,冷汗直流。萧惊澜亲自出面,哪里还有人敢说一句话?也难怪方才那么逼凤无忧,她都一句话不说,分明,就是为了掩藏丈夫残弱的事实。而现在萧惊澜的出面,就是把他们逼着他不得不把病躯置于人前。众人都有点冷汗涔涔,他们,是不是惹到秦王了呀?萧惊澜,会不会记恨他们?当萧惊澜向李夫人看去的时候,她更是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哆嗦着。“李向荣携带媚药接近王妃,意欲何为?”
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吓得李夫人汗如雨下,连声道:“王爷,荣儿他……他……”“你该庆幸他死了。”
萧惊澜嘶哑道:“否则,本王会亲手剐了他。”
李夫人尖叫一声,直接瘫在了地下。秦王,真的好可怕!凤无忧垂下头,明明是她杀了人家的儿子,萧惊澜还把人家吓成这样,他们两个,还真是……默契。随即,她又皱了皱眉,虽然萧惊澜隐藏的很好,但她还是听出了一丝狠厉,莫非……萧惊澜和李家也有仇?萧惊澜又看向慕容毅,却没有说话。“此案已结,本王会将结果如实上报父皇。”
慕容毅沉声道,目光沉稳地与萧惊澜对视。整个大秦王朝里,敢这样与萧惊澜对峙的也只有一个慕容毅,就连皇帝都不敢这么做,这也是为何皇帝一直对慕容毅寄予厚望。只可惜,慕容毅自己并无此意。他天生就是一个注重法度与规则的人,除非慕容乾犯了大错,按祖制轮到他,否则他不会对那个位置有任何肖想。他更想做的,是治世能臣,保着西秦开疆拓土,盛世太平。可他这么想,慕容乾却不这么想。慕容乾心头恼火得要命,连他这个太子都要叫萧惊澜一声皇叔,而慕容毅却可以不叫,凭什么?难道慕容毅比他还要尊贵吗?他和慕容毅迟早都有一拼,绝不可能共存!萧惊澜根本不在周围的人想些什么,他看向凤无忧柔声道:“本王累了。”
虽然声音仍是哑的,但却是沙哑,像羽毛拂过心尖一样,勾人的要命。这是……在向她撒娇?凤无忧被自己这个认识雷到了,她镇定了一下心神,才握着萧惊澜的轮椅,推着他一起出去。皇宫中,皇帝听了慕容毅的禀报半天没有说话。当慕容毅要告辞的时候,他才道:“毅儿,你就非要和父皇作对吗?”
“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慕容毅垂下头道。“那个凤无忧,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那么帮着她!先前在纪家铺子帮了一次就算了,这一次居然又帮她!你可知道,你本可以借着这件事情让秦王府元气大伤!”
皇帝一想到这个就气,明明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为什么就是那么耿直,又那么掘,死活都不肯接他的王位。若非慕容毅一直拒绝,他早就已经下旨把慕容乾废了。“父皇,大道直行。”
慕容毅最不赞成的就是皇帝的那些帝王心术:“萧惊澜如果做出对大秦不利的事情,儿臣自不会放过他,可若是他没有,儿臣也不会借由一个女人算计他。”
“糊涂!古来帝王,哪一个不是一手佛珠,一手鲜血?你怎么就不开窍?你实话和父皇说,你可是看上那凤无忧了?朕听说她和萧惊澜还未圆房,你可是真的看上他,就更该杀了萧惊澜,将她抢过来。她这身份,给你做正妃不成,做个妾还是……”“父皇!”
听皇帝越说越不像话,慕容毅终于没忍住出声喝止:“父皇想多了,若是父皇没有别的事情,儿臣就先告退。”
直到他走远,皇帝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踢翻了几张椅子。慕容毅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表示过兴趣,只有凤无忧,又是和她一起吃饭,又是亲自出面帮她办官府那些琐碎的事情。他本想借着凤无忧激起慕容毅的好胜之心,可谁知道还是失败了。是用错了方法?还是慕容毅对凤无忧根本没有那个心,是他自己看走眼了?慕容毅大步出了宫门,这才渐渐慢下脚步,想着皇帝方才说的话,心头竟忍不住一热。抢过来……这话,竟莫名让他心动。但,只是片刻,他就把这念头尽数抛之脑后。他为人自有他的原则,有些事情,他永远也不会做。接下来的两日都是风平浪静,因着皇帝寿辰快到,各个负责的人都忙碌起来,太子府尤其忙乱。这一日林飞轩和沈破军都在太子府中,太子皱眉道:“破军,你难道不知孤近日很忙吗?何事非要见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