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有人进来了,马车内的兄妹俩一脸戒备。阮青瑶已经捏紧腰间匕首,随时准备出鞘。发现来人是君阡宸后,阮青瑶这才松手,云淡风轻地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这话君阡宸不爱听。他走到阮青瑶身边,将坐在她边上的君阡凛挤开,然后理直气壮地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阮青瑶没好气地怼他:“没事找我做什么?宸王殿下不是正在忙着选妃吗?怎么能让美人儿久等呢?好好选妃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身上,不值得。”
君阡宸被她怼得如鲠在喉,气血翻腾。选妃一事,是他意气用事了。可,还不是被她给气的?她倒好,把所有责任全都推他身上。他抿了抿唇,一脸委屈地道:“我可是先向你求婚的!你不答应,我才选妃的。你自己不肯嫁给我,难道还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你想得美!”
阮青瑶反驳:“殿下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死臣女了。臣女怎么可能希望殿下打光棍呢?这不,刚刚还在催殿下赶紧回去选妃呢。”
“噗嗤——”君阡凛忍俊不禁,喷笑出声。一段时间不见,瑶儿居然变得这般风趣了。格局变大了,心胸也变得更为开阔了。不再局限于以前那点小情小爱了。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不管她与宸王殿下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的瓜葛,如今看来,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真正放不下的,是宸王。君阡宸满脸黑线,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君阡凛一眼。君阡凛笑道:“堂兄瞪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瑶儿说的话很对啊,她刚刚的确催堂兄回去相亲了,我可以作证,瑶儿绝对没有让堂兄打光棍的想法。”
君阡宸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君阡凛急忙捂住嘴,摆出一副我很配合的模样。阮青瑶失笑。还真是看不出来,兄长还有这般调皮的时候。她含笑看了君阡凛一眼,眼中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水来。君阡宸只觉得心口一阵窒息。他一言不发,仿佛一座千年冰山。黑衣黑发黑面具,一身漆黑身材魁伟的他,本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今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更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人无法忽视。阮青瑶狐疑地看了君阡宸一眼。他好像在生气?为什么?她并没有惹他啊。这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还总喜欢莫名其妙生气。就像现在,莫名其妙钻进马车,说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如今又莫名其妙生闷气。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真要较真起来,也是应该她生气才对吧?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就这么小呢?跑她面前来生气,好意思么?直到马车抵达阮将军府,君阡宸也没主动开口说话。因为他的存在,马车内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阮青瑶和君阡凛想要说几句悄悄话也没机会。到了阮将军府,君阡凛原本打算送阮青瑶进去,顺便说几句贴心话。谁知,他刚想下车,就被君阡宸一把拉住。君阡宸理直气壮地道:“刑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堂弟要是因私废公玩忽职守,本王可是会去父皇那打小报告的。”
君阡凛:“......”不就是送瑶儿进府吗?怎么就成因私废公玩忽职守了?有这么严重么?可是,宸王殿下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人家真要去皇上那打小报告,那吃亏的肯定是他。算了,不急,晚上再来找瑶儿说贴心话也是一样的。广平侯府。阮青尘屏退所有下人。偌大的花厅,就只剩谢芳菲,阮青柔,阮青尘三人。花厅四周,由心腹把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阵仗有些吓人,谢芳菲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望着阮青尘道:“尘儿,你这是做什么?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吗?”
阮青尘淡淡地看了谢芳菲一眼,问:“母亲当真不知?”
谢芳菲别开眼,一脸心虚:“我应该知道什么?”
然后她垂着眼,信誓旦旦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青尘不再多问。因为无凭无据,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结果来的。他收回目光,然后望向阮青柔,声音冷厉:“大姐姐,不解释一下吗?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解释的吗?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死士,曾经救过他的命。他虽无奈舍弃了他,可内心却是饱受煎熬。他让自己背负了忘恩负义的良心债。可是回家路上,大姐姐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仿佛那个死士,就活该去死。仿佛陷害瑶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仿佛他这个弟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一想到这些,哪怕温润如玉如阮青尘,也气红了眼。阮青柔吓了一大跳。不就是死了个死士吗?有必要生气吗?就算她陷害阮青瑶,那又怎样?阮青瑶不是没死吗?但这样的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哪敢说出口?这要是说出口了,以后她还怎么利用阮青尘这个傻子?虽然这件事在她看来,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但既然阮青尘在意,她就必须否认。她偷偷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红着眼流着泪道:“尘儿,你是最了解大姐姐的,大姐姐一向是最疼瑶儿的,怎么可能设局害她?”
阮青尘觉得,这话没毛病,大姐姐的确一向最疼瑶儿。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不是大姐姐设的局,那死士怎会卷入那件杀人案中?想起那个死士,阮青尘心中一阵烦躁。他沉着一张俊脸追问:“如果不是你,那个死士又是怎么一回事?”
阮青瑶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谢芳菲。谢芳菲还没反应过来,一脸不解地问:“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到这,她猛地伸手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