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缘漠然道,“怎么?席总反悔了?”
席卿川回过神,攥了攥拳,“杀青宴结束,我让人去意大利定。”
“那我们就谢谢席总了。”
“不必客气。”
席卿川冷冷盯了季霆那西服一眼,眼里的火恨不得要把衣服烧毁。季霆觉得后脖颈子有些发凉。气氛莫名僵持。此时,一道甜美的女声打破了僵持。“卿川哥。”
秦诗意一身米色连衣裙,长发半扎,散在肩头,十分温婉自然的走上来。与白笙不同,秦诗意身上那份温婉,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想起白笙,棠缘心头沉了沉,目光在秦诗意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淡然挪开,喝了一口酒。秦诗意落落大方地与季霆打招呼,“季总,好久不见。”
随后目光落在了棠缘的脸上,“这位小姐是?”
她刚问完,席卿川的眉心便跳了一下,脸色有些发沉,似乎知道季霆的回答绝对不是他爱听的。果不其然,“我太太,西亚。”
季霆很自然地介绍了棠缘。棠缘提着酒杯,明显感觉到秦诗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松了口气。“原来是季太太,”秦诗意的笑容顿时真诚了不少,“没想到是季太太,我刚刚还以为是剧组的女演员呢,这么漂亮。”
没有女人不爱听别人夸奖自己长得好看,棠缘也不例外。她朝着秦诗意笑了一下,“谢谢。”
季霆主动介绍道,“这是秦小姐,席氏的首席财务官。”
棠缘微微颔首,“秦小姐这么年轻就做到席氏的首席财务官了,还真是年少有为。”
上市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哪个不是高学历,加上各种证书在手,光是这些证书考下来,没个四五年根本不可能,再加上混资历,人脉、资源……最后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少说也要三十五岁往上了。而眼前的秦诗意,俨然不过二十五岁上下,相比而言,实在太年轻了些。秦诗意倒是谦虚,“凭我自己哪有这么大本事,全靠卿川哥。”
“对了,卿川哥,我刚刚看到欣荣的投资人,我们要不要过去一下?”
席卿川还没开口,棠缘便率先说,“那我们不打扰了。”
随后,便挽着季霆转身离开。席卿川正要跟上去却被秦诗意叫住,“卿川哥,投资……”席卿川面色一沉,“我不是说过了么?工作场合,你应该叫我席总。”
秦诗意愣了愣,抿了抿唇,轻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安排你进席氏,你就应该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要耍小聪明,更不要越界。”
冷冷的一句警告,已经说明她刚刚那些心思在席卿川面前毕露无遗。秦诗意纵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忤逆这个如今唯一的靠山。季霆带着棠缘和一些朋友打了招呼,有不少人都是在宋家茶会上见过的,所以对她‘季太太’这个身份并不陌生。“喝这个,别喝酒了。”
季霆拿果汁换掉了棠缘手里的酒。“没事的,周子胤不是说了么,我偶尔喝一点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这种酒粗制滥造,没什么好喝的,我让人给你送了几瓶上好的红酒,你想喝,回去睡前喝就是了。”
在照顾她身体这方面,季霆向来强势。棠缘无奈,“好吧。”
喝了一口果汁,不知道为什么,味道有些发苦。“好难喝。”
棠缘索性放下杯子,跟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抬头时正好看到远处席卿川正带着秦诗意,俩人与投资人说着什么。季霆一眼看穿她的疑惑,“秦诗意能做席氏的首席财务官,是因为她是席卿川名义上的表妹。”
棠缘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席卿川那个可怕的母亲,也姓秦,那就对上了。但……“名义上?”
季霆点头,“因为秦诗意只是秦家收养的养女。”
所以她和席卿川之间并无实质性的血缘关系。“四年前,席卿川亲手把他妈送进大牢,秦氏也随之落魄,原本秦诗意在秦家并不受待见,但从那之后,竟然被席卿川看中,招进席氏,短短四年,一跃成为席氏的首席财务官。”
棠缘若有所思,“怪不得。”
季霆看了她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她喜欢席卿川就差写在脸上了,想不看出来都难。”
棠缘本想喝口果汁,端起杯子时想起那苦涩的味道,又默默放下了。“心里不舒服?”
季霆问的直接,棠缘却坦然地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她怕季霆不信,特意正了正神色,“真的,我只是觉得人不能太贪心,要太多的东西,你我身边就没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但他……”棠缘没继续说下去,颇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季霆明白她的意思,意味深长道,“他也是身不由己。”
正说话,左胜男领着徐北乔过来了。“季总,你们在这儿呢?”
棠缘和季霆双双抬头,看到徐北乔时,棠缘愣了一下。时隔四年,这小子比当年成熟多了,气质也沉稳了不少。左胜男现在是徐北乔的经纪人,听说当年徐北乔跟原公司解约,主动联系了左胜男,这事儿一度还闹得挺大。见棠缘愣着,左胜男朝她眨了眨眼,“季总就不用介绍了,我介绍一下季总身边这位美女,是季总的太太,也是我的好姐妹,西亚。”
徐北乔礼貌地朝着棠缘点点头,“季太太你好,我是徐北乔。”
少年没了当年的欢脱,身上沉淀下来的稳重,让人耳目一新。棠缘握住了他伸出的手,轻声,“你好。”
被握住的手微微一颤,徐北乔看她的眼神忽然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了?”
棠缘问。徐北乔这才回过神,“抱歉,季太太,你和我的一位姐姐很像,我刚刚还以为她回来了。”
棠缘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比你大一些,你要是愿意,叫我姐也可以。”
徐北乔似乎有些怅然,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唇角,也不知是同意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