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到深爱的地步,尤其是他自从失忆以后,忘了所有跟叶笙有关的一切,就更谈不上所谓的爱情。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认知出了很大的差错。这小子……真的爱上叶笙了,还爱惨了。爱得没了自尊,变得卑微又小心翼翼。这还真应了那句,真爱一个人,即使脑子里丢了记忆,心也会帮你记着她。“既然放不下她,你又逞什么能?不趁着这个救命之恩强迫她以身相许?反正她跟肖琦都没结婚。”
唐尹嗤笑了一声,半玩笑半认真地开口。陆庭洲低垂的眼睑轻轻颤动,“她不愿,我不想再逼她。”
他曾经想过不择手段地把她绑在自己身边,让她一辈子都属于自己。可后来,他逼着自己放弃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他了解叶笙的性格,他一旦真动了强取豪夺的念头,他才是真正地要把叶笙推离自己身边。他没告诉唐尹,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怪梦。梦里,他让叶笙打掉了孩子,他们的婚姻在磕磕绊绊中持续了一年。那段婚姻里,叶笙很不开心,可在他面前,她却总是强颜欢笑。梦里的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叶笙那短暂的一生。她被他妈韩婉慧挤兑嘲讽是不下蛋的鸡,她因为他工作繁忙冷落她却总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然后自我消化一切。她的生命终止在那一天,她跟一个叫宋煕的女人一同坠入海里,而他……把她丢在茫茫的冰冷海水里,救了另外那个女人。那个梦,真实到让他痛不欲生,他在海边撕心裂肺地叫她的名字。午夜梦醒的时候,他的喉咙都仿佛被生生地撕裂了一般,又哑又疼。他知道那是一个梦,可又觉得冥冥中也许发生过。那个梦太真实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切身的绝望和悲凉。他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上辈子,梦里的一切都是上辈子发生过的。这辈子,他放过她,不再让她去做那种如禁锢在冰凉牢笼中的生活。唐尹见他这样子,本还想骂他两句,堂堂陆氏集团的总裁,不应该这么恋爱脑。可是,骂了又怎么样呢?他恋爱脑或许不是现在开始的,当初逼着叶笙把孩子打掉,又忙不迭地给自己结扎的时候,其实他就该知道,陆庭洲这人,对上叶笙,那恋爱脑从一开始就有的。“既然打算放下她,那就先放过你自己吧,你再这样下去,这条命都不够你折腾的。”
陆庭洲闻言,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同肖琦回去的时候,肖琦还在问她关于今天发生的那件事。“一点以前的私人恩怨而已,只是没想到孟煊赫那个人会那么疯。”
“孟煊赫?”
整个案件肖琦并不清楚,在得知叶笙进了医院之后,他便急匆匆地赶来,到现在他才知道,整个案件的主导竟然是孟煊赫。“他不是失踪了一年多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都是这个圈子的人,孟煊赫当年突然失踪,孟老爷子发动各种人脉寻找孟煊赫的下落,这件事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肖琦知道也并不奇怪。“这件事说来话长。”
叶笙并没有要跟肖琦谈有关孟煊赫的事,肖琦见她避而不谈,也识相地没有再问。“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叶笙本想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去你家吧,你妈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一定会问我关于这次的事。”
肖琦闻言,却面露疑色,“她一心只想着跟我大哥争家产,应该没兴趣过问你的事。”
是吗?叶笙在心里问自己,想起那个“晴姐”,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跟宋晴挂上钩。或许,可以在白欣那边试探一下。肖琦见叶笙沉默,便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拧眉问道:“还有别的事?”
叶笙想了想,并没有打算隐瞒肖琦,把当时在废楼内发生的事跟肖琦说了一遍,挑重点提到了那几个杀手口中的“晴姐”。肖琦听完,眉头轻蹙,“你是怀疑他们口中的‘晴姐’就是宋晴?”
“有这个可能,但我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所以打算去你母亲那边试探一下。”
肖琦吹着眼眸,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到了肖家大宅的时候,家里没什么人,肖老爷子在几个月前去了国外疗养,肖琦的父亲自从把公司交给了肖煜之后就没掺和公司的事了。自从得知肖琦在暗中跟自己大哥争夺肖氏的继承权之后,失望之余也陪着老爷子去了国外。至于肖煜夫妇俩另有住处,自然也不会跟白欣继续住在老宅这边。因此,叶笙二人来的时候,家里只有白欣一人。白欣看了叶笙一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遇上的麻烦我听说了,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叶笙回答得很不在意,倒是肖琦看了她一眼之后,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孟老爷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寻找孟煊赫,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孟煊赫?”
白欣从茶杯中抬起头来,眉心一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嗯。孟煊赫以前跟笙笙有私人恩怨,这次是想引她过去意图报复她。”
肖琦低垂着眼眸,说得漫不经心,却没看白欣的眼睛。“不是。”
叶笙摇头道,对上白欣投来的视线,正色道:“孟煊赫想报复我只是这次行动顺带的,真正在背后主使他们对我下手的人不是孟煊赫,是那个叫“晴姐”的人。”
叶笙说着,跟肖琦不动神色地对视了一眼。白欣没注意到叶笙跟肖琦之间你来我往的隐秘互动,脸色却不经意间阴沉了下去。“晴姐?”
白欣的目光已经冰冷下去,即便脸上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嗯,当时那几个人说的就是听什么晴姐的吩咐引我过去要杀我。”
叶笙说着,双眼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白欣的表情,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