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士,撂下狠话之后,转向了身后的血池。刚才戾气暴虐的血池,在我后背的青龙镇灵图显灵之后,仿佛被吓着了,又仿佛被耗尽了能量,现在变成了一洼死水。这个道士冷冷地看着它,眼光一寒,伸手抓住了旁边金杰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松,松手……”金杰吓得快要尿了,他的脸已经憋得紫红。他的双手去掰这个道士的指头,但道士的指头却似铁钳一样,根本掰不动。道士拎着金杰,缓缓地来到血池旁边。金杰立刻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他从喉咙里挤出了嘶哑的声音:“我是主持大局的人,是我雇佣了你……”不料那个道士听了却是淡淡一笑:“呵呵,是吗?你觉得是你操控着局面?你觉得我是你的棋子?错了,其实你才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不光是你,就连这个矿山,哪怕是整个洪家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这池水比你想象的深多了!”
说完,他也不再啰嗦,松开手,把金杰丢到了池子中。原本一摊死水似的池子,就像是快要干涸的鱼被突然放进了甘泉之中,一瞬间开始激荡起来。金杰发出阵阵惨叫,拼命想朝池边跑。我看到血水之中,仿佛伸出了无数的双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和皮肉,等他身上衣服被扯净,全身鲜血淋淋的时候,池水开始吸取他鲜血里的养分。过了片刻,一声尖啸从水中响起,之后,池水翻涌,一个红衣女鬼从池水中冒了出来。她上半身是凹凸有致的美女,下半身却是皮肉全无的森森白骨。她就是已经变成厉鬼的张雅。“金杰,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要一点点啃掉你的肉,这样你就跟我一样干净了,就不会再嫌我脏了……呵呵。”
张雅的语气阴森,说话的内容更是吓人。“不要啊,张雅,张雅,我错了,你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金杰的精血已经被吸食了大半,但生存的愿望却更加强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体鬼,金杰,我把你吃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说完,她扑过去抱住了还想挣扎的金杰,如同吃脱骨鸡爪一样,吸食着他的皮肉。一会儿,金杰在池水里就变成了白森森的骨头,跟刚才马大胆的骨头一样干净。吃了金杰的张雅,顷刻之间煞气逼人,双眼变得血红,里面的戾气逼得人不敢直视。“嗯,变强了,不过还不够强!”
那个道士看了看池水中的张雅,然后把头转向了洪金良。洪金良已经被刚才金杰的死前的惨状,吓傻了,看到那个道士看他,吓得两条腿直打摆子。“不,不要这样,我不想死,你放过我……”洪金良对这个道士连连作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我给你钱,我把整个金矿都给你!求你不要把我扔到池子里。”
洪金良差点就要给这个道士跪下了。“钱?”
那个道士冷哼一起,“你们有钱人是不是觉得有钱就拥有了一切?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你们有钱人不过是他们豢养的牲口罢了,你们赚的钱,他们可以随时拿走!”
说完,他拎起洪金良直接就扔进血池里。这一次张雅依然也没有客气,把洪金良给啃得一干二净,最后他的骨头都可以直接送到医学院当标本了。啃食完洪金良之后,我看到张雅不仅是身上的戾气和能量,甚至是自己的外形都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她的脑袋没有变化,还是那张迷死人的脸,不过她的身体却是急速膨胀,池底那些矿工的尸骨和金杰、洪金良的尸骨都如同积木一般地在她身上堆叠起来。她的身体现在好像是一只变形的巨大虫子,身上挂着十几个脑袋,几十条手脚如同蜈蚣似的,驮着她蜿蜒爬行。她变成的这只怪物,实际上是由厉鬼的怨气把尸骨给拼接起来的,算是一个虚实结合的产物。而她自己肉身的本体依然被锁在池水里的那个平台之上,虽然每次都变化都让她肉身反应剧烈,但却也是挣不脱。看到张雅又一次完成力量的升级,变得更加恐怖,我的内心也开始紧张。张雅这只厉鬼好像是杀不死的啊?每干掉一次,她好像就会变得更厉害一次。那个道士看到我的神情,哈哈大笑:“丁易,你的青龙镇灵图的确很牛,可那又如何?我的这个山河阵,是借着山河之力所建。肉身腐朽,山河永存!这青龙镇灵图终究是护身法咒,它再厉害又能把我的山河阵怎么样?哈哈哈,就算我今天杀不掉你,你也就只能一个人走出这金矿,今后这个地方,还是我说了算了!”
只有我一个人能走出金矿?看来这家伙是在威胁我要杀死洪梅啊,他是想用这山河阵把我的精力全都耗尽吗?山河阵,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了?我看着山河阵,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我的心里彻底敞亮了。我转头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道士,开始笑了起来:“呵呵,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那个道士被我的突然发笑给搞懵逼了,他收起笑容,不解地问:“你有什么可笑的,你明白什么了?”
我正色对他说:“我明白爷爷为什么会把它放到这里了!”
说完,我后退两步,朝着旁边的一根石柱上狠狠一拍。轰的一声,这根脸盆粗细的石柱从中间断裂开。一把小铲子露了出来。这把小铲子的铲头是由玄铁铸成,铲柄是由千年雷击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符咒花纹。我取下这把铲子,感觉上面灵力流动,神力氤氲,握在手里霸气十足。“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道士显然也看出这个物件不同凡响,颤声问道。“落~川~铲!”
我一字一顿地叫出了它的名字。“虽然我背上的青龙镇灵图,破不了这山体里的法阵,不过这把落川铲却可以。”
那位道士此刻震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