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妙简明扼要地把现实世界发生的事说给了福远山听。“侯爷,那时我为药店里捯饬药材的一名……怎么说?伙计?掌柜?就是负责配药的。”
“医师?”
“差不多吧。但是我不面对病人,也不问诊,就配药。”
“原来齐娘会使药材便是那时的经历造就的。”
“不止,在此之前我可是寒窗苦读了二十载。”
“二十载?”
福远山无比惊讶,“难不成齐娘想去考状元不成?”
“你别阴阳怪气的,哪有女状元?压根都没有渠道去考好不?”
“那齐娘如何考学的?”
“在我家乡一般女子都要读个十六七年书。而我能考便继续往上考了。”
“随后呢?”
福远山夹了一筷子菜给齐妙妙催她吃掉。“莫空着肚子饮酒。”
“嗯,谢了。”
齐妙妙吃菜依旧就着酒,“说回从前。因为长时间把精力放在了学业上,读博之后我未曾议婚,所以只能相亲了。”
“何谓相亲?”
“便是由媒人介绍去见面,觉得合适再成婚。”
“又是齐娘家乡之风俗?”
“是啊。你猜怎么着?”
“如何了?”
“媒人是金巧儿。”
“啊?”
“她把侯爷介绍给了我。”
“这……”福远山不知齐妙妙为何胡言乱语。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段经历。自己明明是在回京述职的路上看到卖身葬父的齐妙妙才好心救她一命的。收为外室也是因为两人日久生情,两情相悦。“绝对不是别有用心。”
福远山发誓,“更没有逼迫过娘子一分吧?”
“嗯……”当时原主很快就怀了福禄寿喜,正说明两人感情甚笃。“侯爷莫急。”
齐妙妙摆手道,“听我说完。”
“好,继续。”
“相亲之后我们很快结婚了。或者说,我和那个福远山很快步入了婚姻殿堂。三年后,他出轨了金巧儿……”“且慢。”
福远山打断道:“巧儿与本侯爷是早有婚约。不是偷腥。”
“可在我家乡,你两人苟且了。与在这儿的情况完全相反!”
“齐娘的意思是……如果一切是真的,你我曾是原配?”
福远山没有探究为何情况会相反,反而抓住了“华点”。“是。”
“那为何本侯爷一点都不记得?”
“也许你不是他。又或者现在记忆被封存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忆起来。”
“那还有吗?”
福远山听出了端倪,“应该远不止如此。不然齐娘怎会如此愤恨?”
齐妙妙笑了笑,与福远山又碰了一杯。福远山催道:“看来那个福远山当真可恶!”
“没错。”
齐妙妙要了一盘花生米就酒,“你们偷晴就算了,还把我的钱、房子都骗走了,让我走投无路,差点不想活了。”
“什么?”
福远山怒发冲冠,嚷道:“竟有此事?”
他声音划破客栈的喧闹,惹得店内众人侧目。“本侯爷行得端坐得正,扪心自问不会使阴招残害一名弱女子,何况还是自己的元妻!”
“色欲熏天,被猪油蒙了心,哪里管得元不元妻的!”
“不管记忆如何,这就不是本侯爷的行事作风!那人是冒充本侯爷的!哪日定要去会一会那厮!”
“好。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在你体内苏醒,最后侵占掉你的身体和意识。”
“还能如此?”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灵魂把另一个吞噬掉,然后完全占据身体,变成另一个人……”“哦?”
福远山挑了挑眉尾,一脸狐疑,“本侯爷怎么觉着齐娘便是如此?”
“哪样?”
“现在的灵魂霸占了原本的身体……”此话一出,齐妙妙手一抖。两人正话语间交锋着,突然从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齐妙妙觉着异常熟悉,不经意转头一瞥,惊得她茶杯又一跌,洒了一桌。“怎么了齐娘?”
福远山语气挑衅,“被本侯爷说中了?”
“去你的。”
齐妙妙现今没空搭理他。她朝门口瞥去,是名女子。而在瞅见那女子的一瞬间,齐妙妙骤然心跳停止!“哐当!”
这次茶杯掉落在地,碎成了渣、断成了片,四溅。她慌忙蹲下身子去捡,意图掩饰,趁机偷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匹高大威猛的黑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再衬以乌黑油亮的毛发,不得不惊叹其所特有的优雅。再往上看,马上是一全身墨黑的女子,高高绾着冠发,戴着面纱,手中剑亦是黑色的,镶着银边,纹路曲折而婉转,十分精巧。她才一入院子便有专人迎接,对她点头哈腰,一个劲地溜须拍马,黑衣女子不管,随手把马鞭朝他一扔,提着剑径直步入了大堂。掌柜见之拱手作揖,弓着腰将女子朝楼上引,嘴里念着:“候着了……候着了……”女子却仍不言语,步履如飞地匆匆上楼,转瞬即不见了身影。“呵!好有派头!”
见多识广的福远山也说:“怎么有点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