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衣裳买来了!”
天字一号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鼎胜男一推便不小心闯入了进来。进来了就不好退出去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这……”她着实没想到自己不过走开几个时辰罢了,这儿竟来了这么多人。“诸位是……”鼎胜男定睛一瞧,齐妙妙依旧坐在福远山身上,而福远山听话地没有下地,而是枕在床头靠着。熟人见过了,那陌生人……只见陌生人泱泱一大群,站着的都是衣着华美的小女子,看打扮,鼎胜男猜应当是训练有素的侍女。而地下有一女子,年纪稍长,身子丰腴,一脸端庄富态,看上去年轻时的姿色颇佳。但鼎胜男不知这样一位长者为何会坐在地上,双手前胸皆伏在端坐之人的双腿之上。看她的模样应当刚刚哭过,眼眶是红的,而长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有泪滴挂着。见她进来,她先是诧异的,尔后转瞬便恢复了镇定,立马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身姿格外挺拔。看样子是位经验丰富忠心耿耿的嬷嬷。此时鼎胜男很难不注意到正襟危坐之人。她一张脸秀丽绝俗,尽管清秀,但鼎胜男可以从中看出某种威严的存在。她略施粉黛,由暗紫色华服裹身,上面用金线银线绣着平民无法使用的图腾。光从衣裙的领口、袖口、裙尾用以保暖的白狐毛就能看出,此人定然来自宫中,而且还是宫中的贵人!夏王宫不设后宫,没有嫔妃,除了年轻貌美的嫡公主,旁人不可能有此等气魄。鼎胜男定了定心,不急不缓地上前行礼道:“民女见过世子,世子万福金安。”
屋中众人一怔,没想到鼎胜男认得。“民女不认得,是猜的。”
鼎胜男不卑不亢地回话。本来意欲发作的红姑见她伶俐又懂规矩,礼行得也不错,至少比刚入宫的齐妙妙好,便把训斥咽了回去。“哦?猜?”
商婳祎倒觉得新奇了,问道:“如何猜得?”
鼎胜男又一个抱拳,“回禀公主,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亲能把这身紫色和图腾穿在身上。若换作平民,即便是良民,恐怕还没走到这偏僻的客栈来便已被抓进牢里过年了。”
这话逗趣,全屋发出了克制的轻微的笑声,与鼎家庄畅快豪迈的张嘴大笑截然不同。商婳祎与宫女们无不掩嘴,笑声如同低吟浅唱,煞是优雅,也就齐妙妙放肆一点儿了。笑罢,商婳祎摆了摆手,“赐座。”
鼎胜男却说:“多谢世子,民女还是先帮阿姐换身衣裳好了。阿姐急症弄污了裳子,望世子见谅。”
“阿姐?”
“没错。”
“原来你就是妙妙娘子的胞妹?常听妙妙娘子提起。”
“胞妹?”
鼎胜男一脸不解,“我,我不是……”“你不是?你不是齐乖乖?”
“回禀世子。民女姓鼎,是鼎家庄的少庄主。前几日才与阿姐相识。因为投机才认的姐妹。”
“原来如此。”
商婳祎接着话头问:“那妙妙娘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好好的一身的血?”
“这……”鼎胜男不好乱搭话,只能让齐妙妙自个儿说。齐妙妙下得榻来,屈膝鞠躬,说:“世子,奴婢换身衣服再来面见世子。”
鼎胜男作了个揖,问商婳祎要不要去无人的干净厢房就坐。“准了。本宫也乏了。”
“请。”
鼎胜男引路,结果一出厢房门,走廊上却跪满了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