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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两道人影打斗在一起,长棍和大枪不断碰撞。
胡弈是天鹰八百骑中的小头目,还是天鹰帮在广陵城方向的堂主。枪法造诣其实很高,手中镔铁重枪枪法古朴,每一枪即攻且守。 苏岩长棍施展开来,棍式、枪法糅合其中,时而招式沉稳,时而精妙,沉稳时隐约有风雷之声,精妙处则如狂龙腾舞。 刀、棍相击,发出铿锵不绝的声音。 胡弈越打越心惊,这样的棍法,从未见过,天鹰八百骑中多的是使枪使棍高手,但就招式之精妙,都逊色眼前的赘婿,关键对方还力大无穷,蕴在长棍上的内劲排山倒海。这还不算,内劲的使用收发自如,夹杂有巧劲,长棍贴上重枪,一缠一拧,自己大枪上的力道就会被丝滑卸掉。 “你特么怎么炼皮、炼骨的?怎么明劲暗劲都练了出来,这不是开脉境、气血境才有的能力?”胡弈内心酸苦。
你来我往互斗,有眼力的杂役惊呼一声,但见苏岩手中长棍被大枪挑开,苏岩右脚后撤,露出破绽。这一下,秋相如都看到了苏岩危险。 “岩儿小心!”“还是经验少了呀!”
胡弈大喜。
秋相如示警,胡弈扑了过去,顿然间就看到苏岩握着弹回来的长棍,变横做竖,瞬间就是一个回马枪的拖字诀。 长棍嗡的一声弹起,如凤点头,扎向胡弈腹部,棍端接触身体的时候,苏岩手中长棍一拧,蕴了枪法中拧字诀、八极拳缠丝劲的长棍就像钻头一样捅到了胡弈体内。 长棍扎入,复又一戳一搅,胡弈腹部开了花。 “姑爷好棒!”隐藏在树林的曦月内心夸赞一声,眉梢都是笑意的丫头消失在林木中。
“我要死在赘婿手中,真特么羞辱人!”意识涣散的时候,胡弈心想着。
………… 府宅北向。 恐怖的杀意蔓延,自夜色冲出来的青色人影陡然缩短了与前方天鹰帮匪徒之间的距离。匪徒长刀劈砍,冲过来的青衣猛地顿了顿。 凶狠匪徒刀式落空,俯冲过来的青衣拔刀,暴涨的刀光贴地起飞,刷的一下,顺着刀式去向,黑衣大汉的人头飞了出去。 青衣如影随形贴上又一名匪徒,刀光流泻,大汉腰上鲜血如瀑。 匪徒被硬生生劈断了脊椎。 不远处,手拿折扇的书生眼神间凶戾终于化成了震惊。 秋府不对劲。 先前遭遇的护院刀法招式简单,杀伐凌厉,进退有序,这分明就是军队中的冲杀套路,如今又冒出了一个刀法臻于化境的青衣女子。 秋家有官府中的人。 这种念想产生,书生白净的脸上有细密汗珠冒出,此时此刻,秋府西边的厮杀已经弱了下去,书生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奔逃。 数个时辰之前,镜湖湖畔,站在大船甲板上的书生意气风发,满脑子想着玩了秋家女人,灭门之后扬长离去,如今则似丧家野狗。 书生从秋府的阆苑水榭间奔驰而过,身后的青衣快如闪电跟了过来,距离的拉近犹如幻觉。 双方间隔数丈距离,书生却是觉得脑后汗毛都在一根根竖起,袭身而来的杀意浸入骨髓,血液都似乎要凝固起来。 这样的杀意,书生只有在天鹰八百骑的顶尖高手身上感受过。 一追一逃,靠近到秋府院墙,书生内心想着,只要过了这面墙,落在外面,混入人群,自己就安全了。 书生脚尖顿地,姿态逍遥的飘了起来。 下一刻,书生的视线余光看到左侧月光似乎动了动。随后感觉颈部有东西穿了进去,切开血管的同时也彻底割开了气管。 血水冲刷喉骨的声音便也在这个时候传入耳际。 一口气息涣散,书生落地,身形踉踉跄跄,书生看到一脸笑意的丫鬟和杀气逼人的青衣走了过来。 目光低垂,书生看到横穿了自己颈部的飞刀。 “南槿,你差一点就让这個马匪逃走了!”“我用刀,不顺手!”
话不多,青衣南槿解释了一句。
“我告诉你哦,我看了姑爷使棍,棍法中有枪式,枪式内蕴有棍意,变化多端,奥妙无穷,姑爷回马枪扎死马匪头目的一枪真潇洒。”“那个马匪也真恶心,嘴唇红的就像涂抹了胭脂一样。”
感受着生机的流失,书上想着,“胡弈被秋家的赘婿杀了?我被赘婿身边一个丫鬟追的如丧家之犬,如今又要死在另外一名丫鬟手中。青衣丫鬟说她使的是刀,不顺手,可刀法明明臻于化境了呀!”
书生张了张嘴,想到了自己师傅到广陵,拿两万钱银杀秋家赘婿的这些事情。 “师傅,你老眼昏花,在赘婿手中翻船了呀!”
意识逐渐模糊,书生看到圆脸夹袄的丫鬟蹲了下来,口中嘟嘟囔囔。
“这个书生才是百无一用!”下一刻,曦月拔出飞刀,书生意识中断。 在二房那边看到苏岩格杀胡弈,满心欢喜的曦月先是活动向西边,看到护院掌控了局势,曦月向北边移动,汇合南槿,结果就看到逃出去的天鹰帮书生。 柳叶飞刀,例无虚发,书生死在了曦月手中。 “尸体怎么办?姑爷看到过我带飞刀。”
曦月问南槿。
“刷!”刀光落下,书生被南槿一刀两断,尸首分离。
“走了,这样就猜不到了,他的心思确实很细密!”“死南槿,你就不能叫一声姑爷!”
“书生就是书生!”
夜色中,两道人影一言一句,逐渐远去。 不久之后,秋府内的厮杀完全平息了下来。 三房宅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血腥味,击杀了胡弈,拎长棍又砸翻了两名马匪的苏岩站在月色下。 那些看到苏岩出手的秋府人员眼神中,有欣喜、有复杂,还有害怕和敬畏。 有护院走了过来,砍杀了一名马匪的秋莲舟走过去问:“李护院,马匪都死了!”
负责秋府安全的李护院点头,随后径直走向苏岩,看了一眼书生手中的长棍,开口说道:“岩公子,来了四十多人,你击杀的是天鹰八百骑的人,应该有点身份地位。”
苏岩认识李护院,当日在武场练习棍法,和钟宴一道出现的几个人中就有眼前名为李牧的护院。 但自己在染坊的时间居多,和李牧的关系没有钟宴那般熟悉。 “有没上伤亡?”
苏岩问。
李牧眼瞳中有对苏眼赞许的神情,恭敬说道:“有几个人受了点伤,但不严重!”“那就好,回头再说!”
李牧点头:“听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