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我输的心服口服。”

玉水泉低声说。想要坚持的站起来，却是一个不慎直接跌到在地。“养在宫中，曾五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最终又活了过来。”

菩提说。玉水泉蜷缩着身子像一只青虾，他说：“为了得到罗湾，你可是煞费心思呀。”

菩提就这样站在他的身边，双目似有似无的注视着他。刚开始，玉水泉对菩提还有警惕，可是过了许久之后，他只剩下奄奄一息，只是觉得她的行为，甚为古怪。“菩提，你这是何意？”

赤刃不明白的问。“我要救他。”

菩提回应。“为什么？”

赤刃想不明白。菩提就说：“看在他善待罗湾的份上。”

赤刃语竭，很是感动，就听到了罗湾的声音“替我谢谢小姐。”

“好。”

赤刃温声语。菩提一直站在一边观察着玉水泉发病的过程，蹲下身子为其把脉，忽地，她手有一顿，“怎么会这样？”

心下一问。赤刃便猜测“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怎么了？”

他开口问。菩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手去探他心脏的地方。方才触及，就听得一声雄狮般的嘶吼，菩提就被一张从玉水泉身体里窜出的人脸狮头幻象给惊吓了。双腿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菩提，你没事吧。”

赤刃担忧的问。“没事。”

菩提应声，将身体由坐着调整为蹲着。恰是这个时候，赤刃不确定的呢喃从心中响起：“这个味道好熟悉，似乎是煞的气息。”

菩提一愣，她很意外，便问赤刃：“煞的存在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吗？”

赤刃突然之间醍醐灌顶，说：“是多种多样的。惊鸿城七步一煞的煞存在于水墨画中。跃龙城的煞存在于一架龙城雕塑之中。莫非，铜北的煞，被封存在了明王世子的身体里？”

菩提深思着，随后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方才把脉，我发觉他的脉象中有两股心气在纠缠运转着。所谓心气，就是人生理存活的根本。它由人的心脏发射而出，且一颗心脏只能发射一道心气。方才从他的手上把脉，我便是发现了这个才去探他的心脏。结果，我发现他竟然有两颗心脏！”

“可是从原则上讲，一个人是不可能拥有两颗心脏的。心脏是人类身体调动生理机制的司令官，它发射出的心气，就是信号，流淌到身体的哪个部位，身体的哪个不会就会执行指令。”

“如果一个人有两个心脏会怎么样？”

赤刃问。菩提叹息一声，打了个比喻：“兵还是一样的兵，却多了个司令员，而且两个司令员的意见向来不和。会出现什么情况，显而易见了吧。”

赤刃明白了。“只是奇怪，他多出的这颗心脏，并不是生下来就有的，而是被人后天加上去的。而且在他的身体里一呆就是十多年。”

菩提想不明白。“会不会，这颗心脏本身就不是心脏，而是另外的什么东西？”

白猫突然出声猜测着。菩提稍有一想，就笑了，说：“白猫说的很有道理。兴许，是有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煞封存在了他的体内。久而久之，煞就在他的身体里凝聚成了类似于心脏的东西。”

“如此，我们只要取走他一颗心脏，就能得到煞了。”

赤刃说。菩提微笑，说：“首先，得判断出哪颗心脏是煞所化。”

“他在宫中五次病危又五次醒来，这次，也不会例外。他的病，其实是两股心气僵持争斗在作怪。人体，本身就有排异功能，煞所化的心脏，射出心气，于原有的心气缠斗在一处，都发号示令，久而久之，人体的其他部位在运作之中就会逐渐认清有两个心脏的事实。在没有确定那个心脏是主导的时候，它们就会选择罢工。”

“万物默认的法则中，人体只能拥有一颗心脏。两股心气争斗的越激烈的时候，身体各部位彻底罢工的时候，就是玉水泉生命体征消失之时。”

“玉水泉之所以每每都能化险为夷，则是因为他是心脏的载体。如果他死了，人体就默认为死亡了，不管你的脑子有多活跃，都成为了阴间的鬼念。然，这一点是两颗心脏都不愿看到的。”

“如果他死了，两颗心脏再怎么争斗，结果不论谁胜，都是徒劳。”

“呵呵呵呵。”

在菩提心语分析的时候，玉水泉醒了，睁开眼就是傻笑，呆滞的眼神混合着嘴角苦涩的笑容。“因为有两颗心脏，所以总会徘徊在生死之间，人体只能拥有一个心脏，最坏的打算，就是煞凝聚的心脏吞噬掉你原本的心脏，至此，你会沦为煞的载体，将会失去对身体的支配权。”

菩提幽幽的说。“可我还活着。”

玉水泉恢复了过来，冷声回应。“活在自己的脑海里吧。只要煞不灭，你连投身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菩提凉凉的说。玉水泉凝眉想了想，问：“白提儿，你是医者？”

菩提点头，说：“如果你要完整的自己，就必须将煞化作的心脏摘除。”

玉水泉轻笑，说：“看来你所图的，并不单是罗湾。”

菩提就说：“罗湾是计划之中，煞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与你危险的隐患，与我却是福音。”

菩提诚然。玉水泉冷哼一声，问：“如果我给了你福音，你要用什么来报答我呢？罗湾么？”

菩提摇头，说：“罗湾我即费心所得，又岂有放弃的道理。”

“那走吧，我们之间还谈什么呢，回去比试吧，我会让你看到有两颗心脏的人比一颗心脏的人的优势！即使没了罗湾，我同样很强！”

玉水泉起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教场这边，赛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当看到菩提与玉水泉先后出现在高台一边取排位牌的位置时，人群的目光刷刷刷的聚焦了过来，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很明显，人群对他俩的兴趣远远高出了赛场上比试的选手，甚至有些选手，也不经意的向这两人投来倾慕的目光。“只有你们两位了，所以，一组吧。”

发牌的老生说。“好。”

两人异口同声。“这就是差距。”

评委席上的五月感叹一声。结果可想而知，菩提与玉水泉成为了入选长老祠的学员，由五月亲自颁发入祠通知书。两两排位赛，安排在了次日。“我们，挺有默契的。”

玉水泉离开的时候，说。菩提没有回答，飞身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中途看到院落的时候，稳稳降落。在院子里，她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小婶婶。”

容颜看到菩提，小跑着来到她的身边。后者微微一笑，问：“不生我的气了。”

“是小婶婶不要生容颜的气才好。”

容颜委屈的低下了头小声嘀咕着。“小姐。”

均凡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施礼之后，说：“小姐变了许多，气场变的很强。”

“所以说，你错过了很多呀。”

妹香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见菩提，就飞奔着迎了上去，愣是和容颜一起，一左一右的挽着菩提的胳膊。走进屋子，邻香抱着小公子走了过来，见菩提伸手，就将其递了过去，说：“方才闹腾的不得了，刚才才给哄睡了。”

“咦！小宝宝。”

容颜凑了上来，作势就要从菩提手中夺过孩子，给后者闪躲了。容颜倍感尴尬，找了个话题问：“小婶婶，我离开的时候，孩子不还在肚子里吗，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孩子怎么已经出生了。”

菩提不想解释，便搪塞道：“大人的世界，小孩子老吵吵什么。”

次日一早，菩提便去参加排位赛了。为了保证家里的安全，她执意让容颜和均凡陪着她前往，且暗中将白猫留在了院子中。在高台之上见面，玉水泉说：“姑娘手下留情。”

菩提回道：“作为手下留情的报酬，你将煞给了我如何？”

“不如何。”

玉水泉反驳一声。评委一声令下。双方开始动了，菩提率先运用的是赤刃刀法，玉水泉则是用轻巧的步伐单是躲闪着，并不回击。菩提凝目，问赤刃：“可知道他走的什么步伐，怎么这么快。”

赤刃就说：“不是步伐的原因，而是煞的迷阵。”

菩提吃惊：“不会是进入了煞的迷阵了吧，怎么进入的？”

赤刃想了想，就说：“他的每一步都是在故布疑阵，走的步子越多，疑阵就会愈发牢靠。”

“那么，我该怎么办？”

菩提问。赤刃一想，说：“我和罗湾一同出手，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击碎迷阵。”

“好，罗湾哪里，就让你去说了。”

菩提客气着。赤刃笑了，他愈发觉得小姐可爱了。罗湾出现的霎那，衬得赤刃的火焰愈发的纯净炽热，它的银光开始流窜在火焰中穿插，这番场景，让菩提想起了日月同辉的字眼。高台下的观众很是困惑，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白提儿就不见了。评委席上的五月则是面部含笑，眼尾上翘，可见心情是很愉悦的。一道缝隙出现在了高台的上空，透出银红的一道光，玉水泉苦笑，呢喃出声：“迫不及待的使用罗湾了么。落晚呀罗湾，我待你不薄啊。果然，兵器还是兵器，是不可付出感情的。这才离主多久，就要弑杀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