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想什么？”

定国一双美目，带着审视的韵味，犹如乌云压城般的笼罩着菩提。‘莫非，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境？’菩提狐疑。便目视着定国，道：“你若猜出来了，何故还要问我。”

定国嗤笑一声，坦言：“诚如你所说，我既然开口问，就是未猜出。”

‘如此，我便放心了。’菩提心中轻言，也不管定国言语真假。定国就说：“想来墨琴已经把他知道的都告知于你了。那四幅画的顺位，就是这世界起始的顺序，也点名了这世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若依定国所说，你是这世界最大了。’菩提心语着。容镜沉默了霎那，回道：‘也可以这么说，但世界万物，皆在变化，月有阴晴圆缺，这世界最强，也有弱的时候。’‘所以，才会出现，破天神君沉睡，分出多个分身，为其四下寻觅种子悟？’菩提问话的同时，回想起了她在水墨画中发生的事情。‘对。’容镜肯定回道。“你在想什么？受本女王训话，竟然如此心不在焉！”

定国出言，口吻不善，似是还夹杂着被压抑着的怒火。菩提轻笑，反唇相讥：“那又如何？”

“信不信我杀了你！”

定国言出凶狠，随手一挥，菩提头顶的横梁瞬间坠落，引来轰隆一声巨响。说时迟那时快，府君一个闪身就将菩提的身子带到了一边，含带着怒气冲着定国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若非是要联合对付天机者，我何故会带着提儿出现在如今的你面前！”

“世母，听哥哥一言，适可而止，莫要自掘坟墓。”

此一句话，府君出口，就是夹带着压迫感十足的威压。定国神色微痛，说：“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们是亲人。而她，与你非亲非故，且，还是破天神君的人，与我们，该是敌人，你何故偏帮着她？”

菩提目光一暗‘敌人？’凝目看向府君，后者察觉到她眼中的警惕，心里极为不快，自责般的一笑，说：“妹妹始终想要打破这个顺位，成为这世界最强。我一早就知道，这是母亲的心愿。也一早就知道，这便是接受降龙权杖后的宿命。所以，这也是我当初不愿接受降龙权杖的一个原因。”

菩提静静的聆听着，不言不语。见她如此，府君紧张了起来，说：“提儿，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即使，是冒着伤害自己妹妹的风险吗？”

菩提追问。府君面露尴尬，不予肯定，也不予否认。菩提就说：“本君，其实你远没有你所说的那般伟大，那般大公无私。世母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你敢说你毫不知情吗？”

府君尴尬，垂目回道：“知道。”

“那你认为，她的所作所为，对错与否？”

菩提追问。府君面色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曾想过。就听得菩提继续说道：“或者，你根本不曾细想过这个问题。与你而言，世界的人命，不过光景数十载的生物，迟早都会有生老病死，也或者，你早已看淡了人的死亡，对定国称王，扫荡百里大陆所造成的杀伐习以为常。”

府君心惊，她竟然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可我也是人。”

菩提低声呢喃，掩饰不住的伤感从言语中溢出。府君当即反驳：“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何不同？”

菩提反问。府君就说：“你是菩提树的种子，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存在，也是唯一可以动摇这个世界顺位的存在。所以，你是非凡的，非人类这等生物可以媲美的。你是极为特别的人。”

菩提就想起了青龙，想起了他所说的故事。当初，它掘了往生之树旁的菩提树，且在被破天神君追逐中，将菩提树唯一的种子跌落了世界。她不禁猜测‘若不是它，也许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了吧。’“本君，你也是想要种子吗？”

菩提突然发问。府君一愣，说：“若说不想要，我自己都不信。”

“但提儿，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种子，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感情，是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菩提轻笑，眼眸中带着不明的寓意，追问道：“所以呢，得到我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府君凝眉，想了想，分析道：“自然是先请提儿舍出一些力量与我。为保证我们无后顾之忧的永远在一起，我必须先消灭那些觊觎种子的存在。然，单凭我和世母的力量时办不到的，所以，就要劳烦提儿了。”

“可，破天神君不是死了吗？”

菩提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不解的光芒。“他是死了，和容镜那个负心汉一并被我杀了。可是，我们的敌人还有天机者！那个原本在我们后面，却又硬生生修炼成了可以媲美我们的存在！”

定国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原本柔和的对话，恰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生出了突变。菩提凝目盯着府君，满目责备的说：“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计谋。本君，我错看你了！”

府君眸光带着祈求，在对视菩提良久，后者生气扭脸之后，他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了定国身上：“都是你，你要跳出来干什么！”

“哥哥，我不也是着急吗？”

定国反唇相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当之处。“提儿。”

本君方才喊了声名字，就被菩提出言打断：“本君，我还能相信你吗？”

后者面露一喜，说：“自然能。”

“提儿，你好好想想，若不是我，你就被墨琴带到天机者面前了，以你当时的实力，落到天机者手里，还能有好？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从墨琴那里知道世界的秘密？若不是我，你的小伙伴们怎么可能回归。若不是我与你有情，你何故能从阴途出来。这桩桩件件还不足以表明我对你的心吗？”

“提儿，我是爱你的，所以，也是可以被你信任的。”

菩提听罢，细细想来。见她如此，府君继续说道：“提儿，我们消灭了天机者之后，就一同来治理这个国家，一同来治理这个世界。我们都要相信，在我们一同努力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非常美好的。”

‘对。’定国想要出言，恰被府君的一个眼神制止，只好悻悻闭嘴。菩提抬目，对上府君的眼神，郑重的说：“本君，我很想好好的相信一个人，好好的依靠一个人。我曾经这样做过，可结果呢？我相信的人，伤害了我，我依靠的人，不管我。我细细想来，你对我确实很好，可是，我这样一个遭受过浓浓伤害的女人，如何能够不怀疑你是温水煮青蛙呢？”

“提儿，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府君凝目思索了片刻，问。‘要降龙权杖。’心底陡然出现一个声音。菩提的余光扫了眼龙椅，心问‘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说话了。’后者尴尬一笑，说：‘那降龙权杖拥有弑杀神君的能力，可见一般。想来也是这对兄妹，最宝贝的东西了。’‘试探他们？’菩提心问。‘也不全是试探，若真能给你，岂不是更好。’‘你究竟是谁？’菩提又将问题拉回起点。‘我，我的身份很复杂，往后再同你说。左右又伤不了你，你按我说的就是。’声音留下这么一句，便消失了。菩提心中困惑‘这个声音很是奇特，消失之时，似乎会抹掉声音的特质。例如是男是女，这一点，菩提自是记不得的。’“提儿。”

见她出神，府君轻唤了声。菩提就说：“要我相信你，也可以，那就把降龙权杖交出来吧。”

“不可能！降龙权杖是我的东西！”

定国当即阻止。府君就说：“提儿，若那是我的东西，你想要拿去便可，可它偏是我妹妹世母所珍视的东西，不如，你换一样。”

菩提凝眉，突然目光一暗，说：“方才还兄妹沆瀣一气的，眼下就如分家了般的计较。本君，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府君面色一怔，反驳道：“提儿，我怎会将你认作傻子，你可比任何人都聪明。”

菩提定定的注视了他良久，说：“本君，我就这么一个条件，若你不答应，我们之间便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

府君一派为难的模样。便对定国说道：“妹妹，将降龙权杖拿出来，交给提儿保管。”

“哥哥，不行！”

定国撒着娇说。后不知怎地，竟然顷刻间妥协了，如换了个人似的，将一块褐色的木头递到了菩提面前。‘这个不是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菩提便说：‘他们认定我没有鉴赏降龙权杖的本领，才会拿假货充数，若我出言指定这不是真的，他们会作何感想。’‘笨！’声音吐槽了声，就说：‘我察觉到了你随身有着龙的气息，降龙权杖与龙自是有着渊源，不妨让他们来出头。’菩提心下警惕，问：‘这你都知道？’‘坦白说，比起降龙权杖，我更好奇你了。’菩提心中坦言。‘小姑娘，我不得不劝你一声，好奇害死猫。’菩提心生狐疑，反驳道：‘尽管我生的年轻，可也不是小姑娘了？您此言差矣。’‘哼，我不管你是阴错阳差也好，还是有意放失。你能够出现在未来，定然有你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