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的。”
宇文杰说完,将她的手狠狠拨开,直接站起拔腿离开。寒韵清手中一空,掌心虚汗不止。“尔等可是在寻本太子?”
宇文杰走到另一方向,努力抑制腿脚打颤,扬声朝人群问。寒韵清只觉心脏被放在油锅中煎炸,动一分心思都在承受自责之痛。但转念一想,她是绝不可在眼下关头辜负宇文杰的良苦用心,便身形一闪,跑了。“宇文太子夜晚不歇息着,怎么跑来了,寒姑娘呢?”
副指挥起初还愣住,但想到自己身后一群人,便壮起胆子了问。“本太子怎知那野丫头去了何处?正睡着好呢,突然被一群黑衣人追着,还以为是何穷恶山贼的又来了,这不一看见副指挥就安心了。”
宇文杰站在原地,靠着一颗老树悠闲道:“副指挥这是大张旗鼓的找谁?”
“自然有你的份!”
副指挥眼神阴狠,指示身后人向前而去。宇文杰本就已经分不出一丝力气来动,更何况接近了副指挥撒的药粉,药性自然加强数倍。“本太子贵为北周太子,尔等也敢动?莫是不想活了!”
宇文杰望着总指挥,如他毒蛇般诡谲眼神不同,宇文杰眼神明亮尖利,似那鹰隼,副指挥心虚了一瞬,让人将他抬走。“宇文太子若是可以说出寒韵清的所在,许可以得这一命。”
前往总指挥定下的“基地”路上,副指挥引诱道。“副指挥说笑了,那寒韵清与本太子不熟,本太子也没有精力时刻去看着她!副指挥这是将本太子想成她垂面听劝的狗了吗?”
宇文杰不留一丝情面,自己先斩断后话,副指挥自然无话可说,沉默到了总指挥面前。方柳睁开眼疲惫望向他,又瞪副指挥,“忙活这么久,就一个人?”
“总指恕罪。”
副指挥低头道。虽没有抓到太子所示的寒韵清,但有宇文杰做诱饵也未尝不可。“去两两结伴四处寻寒韵清,别忘了……”方柳命人把宇文杰带下去,转头对所有人道。“是!”
这边,寒韵清正随意寻了一处树冠,随着时间过去,最先一波发挥药性的软筋散已经逐渐失效,便急忙运功将体内残余的软筋散排出体外,修整得当后,她开始盘算救出宇文杰的胜算有多大。若宇文杰知道她的想法,定会让她先去莫林,无需管他,但寒韵清又如何能扔开这一份恩情为一己利欲而逃?正犹豫时,树下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早在京城便听闻宇文太子与寒韵清纠缠不清,没想到宇文太子用情至深,竟能以自身抵挡为那寒韵清开出一条活路。”
“可不是,此二人定有猫腻,我可不信宇文杰都进总指挥掌心了,她寒韵清能无动于衷?”
还真被抓去总指挥那儿了。寒韵清难免一阵担心,可随之而来的是疑惑,这两人离方才那处好一阵距离,是为何而来的?她强忍住好奇心,想回去打探消息,换了个方向,却好巧不巧又是两人,谈论的话与方才并无太大差别。心中疑惑更甚,寒韵清尝试换了几个方向才终于确定,兵马司余下的人已有大半出来找她,至于为何能闲聊出那么大动静,她还未曾想明白。有了些恢复实力的底气,寒韵清一路朝离开的地方赶去,直到停下来,满耳朵还是那些小部下的声音。“我曾听我在京城的哥哥说过,宇文太子对寒韵清掏心掏肺……”“宇文太子为了她被抓住,她要是心安理得跑掉,我也看不起摄政王了……”“总指挥在东边柏树林处,不知寒韵清会不会过去……”“听说宇文太子被严刑拷打了呢……”越听,她也越摸出其中奥秘来。这不是什么闲聊,是故意在一路上说给她寒韵清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自动送上门。不得不说,总指挥对人心的把控还是很到位的。寒韵清推开挡住视野的树枝往下望,斜下方正是悠然吃东西的总指挥,对面是被捆起的宇文杰。寒韵清心感复杂,知道逼她自己送上门,却不知道在附近加以把控,让她轻易就进来了,若非她看见大批兵马司在别处,都要以为这一切都是作假。寒韵清探清了这里几个无关紧要的部下守卫,心里无语,却又窃喜自己实力被低估带来的好处。想必总指挥是认为他们二人中只有宇文杰负责对打,之前宇文杰连“看病”都要跟着她的行为也合理起来,可惜,他也预估错了。寒韵清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比对方向后将其扔出,直接朝宇文杰身上的绳子去,却未伤及他一分。旁边守着的副指挥立马站起身,“寒韵清来了!”
方柳闻言漫不经心站起来,望见那未有变化的绳子若有所思,忽然,有派出去的兵马司痛苦叫喊,惹得众人神经紧张。“副指挥,救我!”
副指挥一听是他托关系进来的侄儿,当即坐不住了,方柳却压住他不动,自己去了。寒韵清不懂他只身前去是为何,但眼下是个好机会。绳子也在此时崩裂,宇文杰用恢复的体力挣脱束缚,一个扫堂腿边将旁边上前的兵马司绊倒,副指挥抬刀想对打,却不知即便是现在虚弱的宇文杰打他也绰绰有余。很快,宇文杰脱身出来,寒韵清想带他行轻功而逃,方柳却从这时候却从旁蹿出横刀而来,寒韵清避躲不及,眼看刀尖将贴上脖颈,宇文杰一步向前以肉身替寒韵清挡住。此招落空,方柳即刻收刀,重新调整方向刺向依旧挡在寒韵清身前的宇文杰,这是想先杀他!寒韵清眼睁睁看着,承托着宇文杰的身体已令她动作迟缓,她弯腿蹲下,堪堪避过方柳那刀,两人便倒在地上。方柳的剑直抵寒韵清的眼眸一寸前。宇文杰此时已神志混沌,他急切推开寒韵清,“你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