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雪摸了摸缠在额头上的青色布条,想到她与原主性格截然相反,如今贸然转变,肯定要找个借口,便道:“今天,其实夫人是要杀我,地藏殿那边有埋伏,我若是去了,必死无疑,但夫人的心太毒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让我在半路摔了一跤,我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她看向震惊到张大嘴的文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想明白了,一味的顺着夫人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要我命,既如此,还不如撕破脸,以后不必再顺着她了。”
文竹缓缓合上嘴,眉头却皱的连成了一片,忧心忡忡道:“可夫人是你嫡母啊,你的终身大事还捏在她手中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凌若雪露出一副被逼到无奈的神色,道:“好了,我饿了,你去提晚饭来。”
吃了晚饭,凌若雪就躺在床上思考办法。虽然黄昏时,她用另有知情人这招将那个男人打发了,但只要一想起那双尖锐似刀的凤眸,看人时,仿佛要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透露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执著,这种人,会这么好打发吗?她折腾了一下午,额头又受了伤,虽然思虑沉重,但已到子时,到底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困倦睡去。夜色浓浓,只有几声虫子还在叫。忽然,沉睡的凌若雪陡然睁开凌厉星眸,危险的气息,将她身体里每一个角落的疲惫都驱散离体,她掀开盖在身上的灰色素净被子坐起身,似有所感的眸光紧盯白色窗纸上跳跃的火光。文竹所睡的榻紧挨着床放,她抓紧文竹肩膀,用力将人摇醒,“快起来!着火了!”
“四小姐,快跑啊!”
文竹惊慌看向起火的窗子,立即跳下榻,抓住凌若雪右手腕往门口冲去。“别去!”
凌若雪右手用力将人拉停,冷静星眸盯着门板上燃起的火苗,再看向窗子,就叫醒文竹这么点儿时间,窗纸已经被烧成灰,窗棂也已被大火烧黑。文竹看向已无生路的火海,害怕地哭起来,“四小姐,现在怎么办啊?门窗都已经起火,我们可怎么逃出去啊?难道要被烧死在这儿吗?”
“闭嘴!你吵的我脑袋疼!”
凌若雪狠狠瞪了文竹一眼,喝止她的喋喋不休,镇定目光瞧向四面燃起的火焰,如毒蛇吐出信子,要将主仆两人吞噬。她抓过桌上茶壶,将所有茶水全部泼到被子上,可惜一壶茶的水并不多,所以只能勉强打湿一面,抓着文竹走到门前,将被子裹在两人身上,被水打湿的那面朝外,冷静指挥道:“跟我一起滚出去!”
“啊……”文竹吓得双腿发软,火焰将门板烧的‘滋滋’声响,呛人的焦味钻进鼻腔,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姐抱住腰,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身子撞开并不太结实的门板,滚过凸起的门槛时,还磕了她腰一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就见被子打开,露出头顶上的房檐青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