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玉春堂院子围墙不过五米远的一颗高大木槿树上,枝繁叶茂的树冠遮挡了坐在分叉树枝上的凌若雪身影,她锐利眸光看向前方底下的闹剧,将爹目光中的算计舍弃看的一清二楚,浅浅勾起樱唇,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四五十个下人提着满满当当的木桶,端着快要溢出来的水盆,踉跄跟在救人心切的凌鹏章身后,走进被烧成黑炭的焦臭大门。进屋后,凌鹏章见屋内只剩狼藉,那些昂贵布料做成的帷幕垫子已经连灰烬都看不见了。而那些紫檀木桌,黄花梨木椅子,早已认不出原料,只剩下堆积的黑炭,烧焦的臭味将走进屋的凌鹏章包裹,让他不耐烦地皱眉,加快步子往卧房走去。赶紧救出柳氏,他也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床上,伴随着火光渐小,柳氏感觉呼吸都要顺畅许多,原本咽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明明在拼命呼吸,脑袋却是越来越晕。现在,这个焦炭味渐少的空气吸进肚子,让她脸上浮起一抹满足。“嘶——”柳氏刚挣扎着坐起来,右脚大拇指头突然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恢复了知觉的双腿传来连绵不绝的深痛,十个脚指头和小腿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一种被丢入蛇窝喂蛇的痛感。“怎么这么痛?”
柳氏疼的眼冒金星,右手五指死死抓紧身上织锦被子,用尽全力将被子掀开丢到床外头的地上。“我倒要看看——”柳氏看到紧趴在她双脚掌和小腿上的老鼠,密密麻麻,正张着嘴,拼命啃咬她的身体,穿了袜子的双脚掌,十个脚指头已经被啃破,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袜子,盖在小腿上的里裤也被啃咬的破破烂烂,鲜血沁出。柳氏恶狠狠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她颧骨上的肉拼命颤抖,双目射出来的目光都在打颤。她看向这么多老鼠啃食她的血肉皮肤,肚子里内脏痉挛,胃里翻江倒海,‘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同时,凌鹏章带着四五十个提着木桶端着水盆的下人走进卧房,担忧道:“夫人,你没——”凌鹏章的语气也是戛然而止,看向趴在柳氏双脚掌上啃食的老鼠,身上灰色的软软细毛都沾着血珠儿肉沫儿,凌鹏章顿时被恶心地转过身去,闭上眼,拼命忍住胃里的翻滚。“啊——”柳氏拼了命地大喊,双腿却仅仅只是恢复知觉,根本没办法控制双腿挥动,将趴在脚上的老鼠甩开!“打老鼠啊!快啊啊啊!”
一群下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手中木桶水盆全部掉在地上,大部分都在呕吐,只有少部分人冲上来赶老鼠。偏偏抓起老鼠要摔死的时候,这些老鼠的牙,还咬着柳氏皮肤下的筋,所以当下人们用力一扯,将老鼠扯离柳氏脚的时候,柳氏痛的仿佛听到自己筋‘砰’一声断裂的声音,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将躲在木槿树上的凌若雪耳膜都要给震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