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想到那些被老爷厌恶的妾室，就感觉脚下踩着冰，一旦冰块破碎，她将跌入刺骨的寒水中，活活淹死。那些被赶出府送到庄子上的妾室，无一例外，没一个人能活过一年！想到那些人的下场，王姨娘嚣张的气焰彻底熄灭，颤抖着发白双唇，害怕的双目躲躲闪闪，带着点不相信地看向悠闲平和的凌若雪，虚声道：“我、我可是你姨娘。”

“你这种姨娘，死了只会比活着更好。”

凌若雪无情的语气令人透骨发寒，那双坚定的冰眸里，只有处之而后快的恨意。王姨娘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仰起头，不敢置信看向性情大变的凌若雪。凌若雪却是看也不看她，扭头吩咐文竹，“送姨娘回去，记住，姨娘以后再来，一定要盯紧她，若是她拿了我落英院的东西，哪怕就是一块泥巴，我都会去爹爹那里，将她这些年对我的克扣，一一说给爹听。”

“别，别，若雪，我好歹是你亲娘啊。”

王姨娘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忙挤出泪来哀求。她年纪已经大了，后院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老爷已经好几年没歇在她院子里了，年轻时的那点情分，早已随着她色衰而爱驰。若是她这些年对凌若雪的克扣打骂被老爷知道，那自己的下场，要么是被当场打死，要么是被送去庄子活不过一年。今早善嬷嬷处罚她，这死丫头可没开口说话为她求过一句情！当时她还不信，以为死丫头是被吓傻了，才忘了求情。可现在她才明白，死丫头是恨死她了。凌若雪微微低下头，看向吓得眼泪鼻涕一起糊满整张脸的王姨娘，星眸无悲无喜，如同戏台下平静的看客，语气淡的如同一潭死水，“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

王姨娘连滚带爬站起来，踉跄跑出屋子，沉重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文竹心中高兴小姐的转变，可渐渐地，神色又变得担忧，“四小姐，王姨娘有句话说得对，她好歹是你亲娘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小姐你的名声……”“亲娘？”

凌若雪冷笑声里的嘲讽，让文竹都没办法再开口劝，“你见过做贱自己亲女儿，却把别人的女儿当做心头宝的亲娘吗？”

文竹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王姨娘对小姐连对粗使丫鬟都不如，但对三小姐那个嫡出，却是掏心掏肺的好。罢了，小姐如今这样有决断也好，不必再受王姨娘连累，便抱着十五匹精致料子往屋内走去。晚饭前，文竹果真拿出新做好的衣裳，欢天喜地交给凌若雪，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骄傲道：“四小姐，你快穿上试一试合不合身？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马上就改，哎，这么多年了，四小姐终于穿上好看的新衣裳了。”

凌若雪失笑接下新衣裳，浅碧色料子上织着并不明显的花纹，只有在行动时，上面的花纹才会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流动显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