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盏茶时间,被烧干发硬如石头的泥团不再烫手,她这才抱起泥团往地上狠狠砸去。‘啪’一声,泥团被砸的四分五裂,大块大块的泥巴掉在地上,露出被烤干的荷叶,热腾腾冒着水雾。她小心翼翼拨开荷叶,露出一只乳白色烤鸡,鲜香的味道顿时被风吹散到小小庭院中,闻的人肚子更饿了。“这种做法,本王还真是头一次见,不过闻起来好香啊。”
北堂容澈将手中羊皮卷成春卷揣进怀中,伸手去拿另一个完好的泥团。凌若雪生气地打开他的手,一脸拒绝道:“方才你自己说的,你不吃!”
两人这模样,仿佛刚刚毫无信任以至于谈判崩裂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北堂容澈想起这烤鸡的名字,叫花鸡,太难听了,刚刚他的确说不吃,但现在闻起来这么香,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后悔,硬着头皮道:“匕首已经给你了,你忘了我们说的话了?”
“是你自己说不吃的啊。”
凌若雪丝毫不退让。“咳咳。”
北堂容澈被她毫无保留地说出拒绝理由,心中难免有点尴尬,道:“那本王尝尝味道总可以吧?那柄匕首可不便宜,吃你一只叫……烤鸡,还是你占便宜了。”
说完,他推开凌若雪阻挡的柔荑,抱过泥团,学着她刚才的动作,先是将泥团砸开,再剥开包裹野鸡的荷叶。野鸡的鲜香伴随着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一起钻进鼻腔,北堂容澈觉得他肯定是饿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种叫花子才吃的东西会这么香啊?但是!叫花鸡?是不是他吃了这只烤鸡,就成叫花子了?凌若雪已经撕下一条鸡腿啃着,又酥又软的鸡腿肉在齿尖咀嚼,散发着浓郁鲜香,她一脸满足地又啃了一口,见对面的北堂容澈呆呆盘腿而坐,看向放在面前的鲜美叫花鸡,那脸色,充满了纠结犹豫。她明白,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吃叫花鸡?毕竟这个名字实在是磕碜,不过她是不打算帮忙的,毕竟北堂容澈若是不吃,她就能多吃一只,宵夜都有着落了。北堂容澈缓缓抬起头,就见凌若雪啃着鸡腿,一脸都是满足,还不舍地将黏在鸡腿骨头上的筋,也用贝齿仔细啃下来。见骨头上终于没东西可吃了,她这才丢开骨头,撕下另一条鸡腿,一口咬下一块淡淡金黄色的鸡皮,一脸的心满意足,仿佛她吃的,是龙肝凤髓。北堂容澈低下头,看向静静躺在面前的叫花鸡,就算他吃了叫花鸡,全天下也只有凌若雪才知道,而且她已经先吃,就算自己吃,她也没资格嘲笑自己。想明白这些,他终于动手,先撕下一条鸡腿,放到高挺鼻下嗅了嗅,更加浓郁鲜香的味道让他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下一块鸡腿肉。凌若雪失望的目光落在吃叫花鸡的北堂容澈身上,没好气道:“不是说不吃吗?这可是叫花鸡,吃了你就成叫花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