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

文竹彻底疑惑了。凌若雪轻轻点了一下头，“这六十个女孩子都是张婆子手下的人，你瞧，她们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甚至就连梳的发髻都是一模一样的，可偏偏我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发现她们用的头油虽然都是桂花油，但有二十个女孩子用的桂花油，却是最劣质低等的，就是那种几文钱就能买一大瓶的便宜货。但剩下的四十个女孩子，用的则是中等的桂花油，要一两银子才能买一小瓶的那种，文竹你说，既然都是一个人牙子手下的人，为什么头油却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文竹皱着眉摇头，一脸凝重，道：“人牙子都是没人性的东西，他们将女孩子养着，也不过是为了卖钱，根本不会给她们用稍微好一点的东西，一两银子一小瓶的桂花油，人牙子是绝对舍不得的。”

“对啊。”

凌若雪笑道：“所以我通过不同品质的桂花油判断，这些女孩子中有一部分人不是张婆子原本手底下的，所以我就故意在那二十个用最低等劣质桂花油的女孩子中挑了七个，见张婆子脸色难看，我就确定，我挑的这七个，是干净的。”

文竹一双因脸被打肿而被挤压的小眼睛崇拜看向她，“小姐，你真的好聪明啊，我就说呢，小姐你买了张婆子的人，怎么她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原来是小姐没跳坑啊。”

“夫人若是知道，她插进来四十个人都没中选，不知道会不会把鼻子都给气歪？”

凌若雪嗤笑道，看向文竹，关心问道：“我给你的五百两银子，花光了没有？”

“哪儿花的了这么多？还剩了四百三十两银子呢。”

文竹想到小姐从此后有钱不用再吃苦，心中对定王的印象就好到不行。凌若雪吩咐道：“你每人给她们二两银子赏钱，再好好敲打一下她们。”

“是。”

文竹点头应下，从袖子里掏出银子，忽然想到什么，道：“小姐，你还没给她们起名字呢。”

凌若雪恍然大悟，是啊，新来的丫鬟要得到主子赐名，才算是得到承认，可偏偏她起名废啊，憋了半天，才给七人将新名字取上，又道：“文竹，你带她们下去安置，问问她们都会些什么，好安排活计。”

七个丫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喜极而泣地向凌若雪磕了头，天知道，方才四小姐一直没理她们，可把她们吓着了，要知道，对她们来说，能进府中当丫鬟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否则以张婆子的狠毒贪财，早晚会将她们卖进青楼的！玉春堂内，珍珠正在向柳氏禀告，“奴婢都说了，这买丫鬟的银子是公中出的，所以那七个丫鬟的卖身契自然应该交给夫人，可四小姐却抬出老爷来，马上就要去书房问老爷，说是老爷答应她买新丫鬟的，这卖身契自然应该归她，而不是给夫人。”

“什么？”

正在喝茶的柳氏闻言，恨极了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狰狞着一张脸骂道：“这小贱人！心眼儿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