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委屈到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一心向佛,求如来佛祖和菩萨们保佑家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又因为莲花是佛门圣花,所以我才会将莲花瓣也放进去。”
宫女好奇问道:“可如今还未到莲花开放的季节啊,你这干了的莲花瓣是从哪儿来的?”
“我从几年前起就已经在香囊里放了佛经,这些莲花瓣,都是几年前的了。”
凌若雪委屈低下头,心中却在好笑。干莲花瓣哪儿来的?哎,她实在是被王姨娘克扣的太狠,手中几乎可以说一无所有。而她所住的落英院距离玉春堂的确有点远,每天一个来回去给柳婉请安,春天和秋天以及冬天倒是罢了,但夏天的时候,请安回来就已经浑身大汗,可偏偏她的熏香也被王姨娘拿走,文竹只好想了个土办法,在香囊里放风干的莲花瓣,借莲花的清香暂时压制一下汗味罢了。结果谁想到,今天却能有这个用途。“不!”
凌锦绣撕心裂肺的大喊声里透着浓浓震惊,人‘轰’一声站起身,浑身剧烈颤抖,一张脸狰狞可怖盯着凌若雪,道:“你香囊里怎么会是佛经跟莲花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亲手将香囊交给王姨娘,再由王姨娘给凌若雪换上,而香囊里放着的,是断肠草!断肠草,剧毒,服下肠子断裂,必死无疑,凌若雪身带剧毒入宫,将以刺客罪名所杀。但断肠草呢?凌锦绣双目如同生根一般长在那个修了喜鹊的浅绿色香囊上,焦急的目光几乎要将香囊灼烧出一个洞来。可宫女手中除了莲花瓣与一张抄了佛经的小纸条外,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雪,你真有孝心,为全家人祈福,将佛经放在香囊里随身带了这么多年。”
伴随着孝真公主夸奖的话,四周也此起彼伏传来赞叹的夸奖之语。凌若雪静静听着这些言不由衷的夸奖,面带浅笑,丝毫没有骄傲。孝真公主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放下心,道:“我就说若雪不会偷东西嘛,你们都不信我。”
凌若雪回给孝真公主一个微笑,看向两个宫女,小心翼翼道:“请问,可以将我的香囊还我了吗?”
“当然。”
两个宫女不太自然地将纸条与莲花瓣一起装入香囊,恢复原样递给她。凌若雪重新将香囊挂在腰间,看向两张震惊的脸,幽幽道:“三姐姐,我真的没有偷你的东珠。”
她有一个点想不明白,她身上携带断肠草入宫,必然被当成刺客所杀,难道夫人不怕被牵连吗?“我……你……”凌锦绣因为过分激动,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似乎舌头都要打结了。一旁同样震惊意外的柳可馨不敢面对凌若雪目光,顾左右而言他,道:“怎么会不在你身上呢?那东珠会在哪儿?”
凌若雪微微一笑,脸上的从容淡定看的凌锦绣心底发慌,就听她道:“既然东珠是回来宴会后才不见了,那说明就在宴会啊,我可以帮三姐你找回东珠。”
“就凭你个草包?”
柳可馨不敢置信看她,脸上扬起讥笑。上头的孝真公主不确定问道:“若雪,你真的能找到锦绣丢失的东珠吗?”
“当然。”
凌若雪镇定答应。凌锦绣只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脸上已经找不出其它的神色了。孝真公主笑道:“东珠珍贵,可不能遗失,既然你知道,那你就把它找出来。”
“公主。”
凌若雪娇花般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可爱,道:“我找出东珠,可也是帮了公主你一个忙,那公主要给我点什么礼物呢?”
“礼物啊。”
孝真公主歪着脑袋,不谙世事的天真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笑道:“那就将锦绣的那颗东珠送给你。”
又看向凌锦绣,道:“你觉得如何?”
凌锦绣浑身依旧在颤抖,她无法接受与早已计划好的结果截然不同的现实,还是柳可馨在她手腕上狠狠掐了一把,剧痛将她意识拉回来,勉强的声音听着就像破铜锣一般刺耳,道:“好啊,四妹妹若能找出东珠,那我就送给你,但若是你找不出来呢?”
她绝对肯定,凌若雪根本找不到,毕竟藏东珠的地方,还真是令人想破头也想不到呢。凌若雪唇角挂着一丝请君入瓮的冷意,道:“若我找到东珠,三姐就将东珠送给我,若我找不到,那……就当东珠是我偷得,如何?”
“好!”
凌锦绣想也不想就答应,反正这个世上除了她和母亲,根本没人能知道东珠藏身在何处。既然如此,那就答应。虽然香囊里的断肠草没能让凌若雪成为刺客被打死,但偷盗东珠的罪名,一样会将她打入地狱,永不超生。孝真公主急忙催促道:“若雪,你找到东珠了吗?”
“找到了。”
凌若雪面带轻松,笑吟吟看向凌锦绣,仿佛是在看猴戏一般,似笑非笑道:“三姐姐你回到宴会后东珠仍在,这期间,你除了挨我近了会儿之外,就没离开过你那张桌子,既然东珠不是我偷的,那说明东珠就在你桌上……装了葡萄酒的琥珀杯里。”
轰——凌锦绣身子一软,连支撑这具纤弱身子也做不到,整个人摔倒在地,抱着凳子,就像看到鬼一般死盯着凌若雪。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凌若雪微笑着走到她身边,伸出雪白柔荑端起琥珀杯,里面还盛着大半杯猩红的葡萄酒,她缓缓将琥珀杯倾斜,将葡萄酒倒在桌上。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雪白的东珠伴随着流出的红色葡萄酒滚到黄花梨木的桌面上,完整出现在宴会所有人的眼前。远处亭子里的北堂容澈失笑,看向凌若雪的灼灼双目中只有无尽的欣赏。好聪明的女孩子啊。凌若雪美如青葱的手指捻起东珠,冲凌锦绣晃了晃,故作不解道:“三姐,不是说东珠被我偷了吗?为什么却又在你盛了葡萄酒的琥珀杯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