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探究,已经站起身来的孝真公主道:“若雪,太感谢你了,若非你出手相助,永嘉妹妹可能就要因为哮喘发作死在假山了,我代替永嘉妹妹感谢你。”
“孝真公主若真要感谢,那记得,以后身边的医女一定要精通医术才好,不然今天这种连闹肚子和中毒都分不清的医女再来一次,臣女恐怕就要被当做刺客,死在侍卫刀下了。”
凌若雪漫不经心的平和语气,吐出的却是将孝真公主刺穿成马蜂窝的话。原本,孝真公主就是想利用好姐姐的形象挽回方才自己冤枉她的事,毕竟她是公主,是父皇宠爱的女儿,凌若雪决计不敢跟她翻脸,但谁能想到,这个凌若雪,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将话说得这么绝!皇后仿佛没看到眼前无声的硝烟战场,冲身后宫女道:“将东西拿过来。”
“是。”
宫女应声,冲身后挥手,二十四个宫女手中捧着昂贵玉器,珠宝首饰,走到凌若雪面前,恭敬低着头。皇后道:“凌四小姐,本宫很感激你救了永嘉,这些东西送你做谢礼,还请不要嫌弃。”
凌若雪略有一丝惊讶的眸光落在皇后脸上,她话说的谦虚,并没有说赏赐,而是谢礼,可见在她心中,因自己救了她女儿永嘉公主,她是真心感激,又或者,还有一丝划清界限吧?但看到这么多昂贵礼物,她也懒得去计较,象征性推辞了一下,道:“能救下公主,是臣女的荣幸,不敢要谢礼。”
皇后见她听懂了自己的话,就顺水推舟道:“必须收下,不然,本宫可要生气啦。”
凌若雪一脸被逼无奈模样,叹道:“长者赐,不敢辞,既如此,那臣女就收下了。”
永嘉公主笑意满满,道:“那个紫檀木盒子里装的首饰是我送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公主送的,臣女自然是喜欢。”
凌若雪打开那个紫檀木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整套红宝石头面,看得她眼睛一亮,要是卖了,起码能卖一万两银子呢,果然是公主,出手就是大方!真诚道:“多谢公主,臣女十分喜欢。”
“你喜欢就好。”
永嘉公主跟她有说有笑,看的一旁的孝真公主牙疼。今天她精心算计的局被凌若雪轻而易举破掉,她还在众目睽睽下丢尽了脸面,更是牺牲掉了一名厉害的医女,所有的一切损失积攒在心中,孝真公主虽然没中毒,但浑身剧痛,跟真中毒也差不多了,一颗心痛的裂开成了七八瓣,道:“母后,儿臣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宫休息了。”
“好,你去吧!”
皇后关心应下,却没有要送一送的姿态。孝真公主悄悄扫了眼面带微笑的皇后,心知皇后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今天自己的计谋,皇后恐怕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站起身冲在场各位贵女道:“非常抱歉,今天本是邀请大家来玩,结果却因为一个误会,闹出了这样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我身体好了,再给大家赔罪。”
在场贵女们极有眼色,纷纷说着场面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那个医女身上,说是她害了公主。众人纷纷告退,有序离开御花园,孝真公主目光死死盯向跟在凌若雪身后的二十四个宫女身上,准备来说,是她们捧在托盘上的赏赐,价值之高,简直是让她眼红。而凌锦绣呢?连孝真公主都能眼红的东西,她的眼睛早就已经红了,不甘心地跟在人群最后往宫门口走,若非有柳可馨搀扶着,她今天遭受了如此多巨大的打击,早就已经迈不开步,站不起身。凌若雪高高兴兴走出宫,感觉到身后那无数道要将自己凌迟的目光,脸上的微笑却始终卸不下来。皇后的谢礼全变卖成钱,起码能有六万两银子,尤其是这其中有些东西,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这么一大笔财产到手,随便别人嫉妒眼红去吧!走出宫门,来到自己的马车前,凌若雪冲青色帘子道:“文竹,皇后跟永嘉公主给了我好多谢礼呢,你快来看啊。”
话音落,马车里静悄悄的仿佛根本就没人,似乎凌若雪只是在对着马车自言自语。她晶亮的星眸里闪过一抹锐利,身后跟来的二十四个宫女问道:“凌四小姐,请问这些东西可要放上马车?”
“当然,我来就好,已经麻烦你们送我出宫了,我心中感激不尽。”
凌若雪转过身来,接过宫女手中的谢礼,亲手放进马车内,连青色帘子都没有掀开。她看向离去的宫女,等了两息时间,从车夫歇息处跑来的车夫已经到了马车边,道:“四小姐,可要回府?”
“这是自然。”
凌若雪浅浅颔首,见四周的人都隔得远,车夫又是背对马车,这才一掀帘子进去,看向晕倒在长凳上的文竹,以及坐在窗边的北堂容澈,笑的就像一只狐狸。马车缓缓前进,凌若雪轻声道:“这马车狭窄,坐不下三个人,你可以滚了。”
北堂容澈轻叹一声,晶亮的眸光满是欣赏与赞叹看她,道:“本王还真是低估你了,你的心机手段可以说不比皇后差,竟然早早就发现了孝真公主的计谋,还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让她落了个颜面扫地,更损失了一个医女,啧啧,本王以前实在是太小看你了。”
帘子外的车夫好奇问道:“四小姐,你是在跟奴才说话吗?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凌若雪扫了眼青色帘子,淡淡道:“我在跟文竹说话,没什么事,你驾马车就是了。”
“是。”
打发了车夫,凌若雪重新看向眼前一脸欠揍的人,冷声道:“你给我引来了好多麻烦啊。”
“谁让你不听话的。”
他手中折扇抵住下巴,笑的一脸澄净,不染人间烟火。凌若雪背靠在车厢壁上,扫了眼晕过去的文竹,道:“你把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