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雪见她们一顶又一顶的黑锅扣在自己头上,却依旧不喜不怒道:“我当然也想找出灾星啊,既然慧空大师这样有本事,那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个灾星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反正如今在这儿的,主子们生辰八字不是秘密,丫鬟们又都是家生子,生辰八字也不是秘密。”
她说到此,意味深长的眸光瞥向慧空大师,微笑道:“若不然,仅凭大师一张嘴,说谁是灾星谁就是灾星,那难免不能服众啊。”
“这有什么难的?”
慧空大师讥诮地扫了眼凌若雪,心中毫不在意,到底只是个黄毛丫鬟,根本就不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哼,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凌若雪道:“既然如此,那请慧空大师算一算,那灾星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一旁的王姨娘心中惊讶,同时,柳婉跟凌锦绣也终于回过神来,惊讶看向凌若雪,被她的话震惊到不知要如何说。柳婉急忙要拦下慧空大师,不料,慧空大师却已经开口,道:“那灾星的八字乃是甲子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坚定的话音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却又都捂着嘴,不敢讨论一个字。还是王姨娘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冲到柳婉面前去,焦急道:“夫人,四小姐正是甲子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出生的,她就是灾星!”
震惊的柳婉被王姨娘叫回神,心中一横,干脆来个先斩后奏,立即命令道:“来人,四小姐竟然是灾星,立即将她送入佛堂,抄写三百遍金刚经!”
“抄金刚经做什么?”
凌鹏章的声音突然出现,压下一园子的吵闹不休。凌若雪略有些惊讶地看向双手背在身后迈步走来的爹,步伐沉稳,双唇紧抿,稳重的双目透着不悦,走到柳婉面前,扫了眼府中众人,又看向慧空大师,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柳婉惊讶看向走来的丈夫,她确定凌鹏章今天已经去军营了,所以她才会趁着这个空隙动手脚,可本应该在军营的凌鹏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中?凌若雪见爹来,心中也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淡淡道:“原来夫人连三姐姐的生辰八字都忘了啊。”
她不疾不徐,沉静的眸光看的柳婉不敢与她对视,“既然爹爹也在,那就问问爹爹,明明我跟三姐姐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为什么我是灾星,三姐姐却不是?”
“什么?”
慧空大师一惊,怪罪的目光落在柳婉身上。这府上,怎么有人同一个生辰八字啊?这个他不知道啊。“灾星?”
凌鹏章面色一沉,满是恨火的目光落在柳婉脸上。她竟然说若雪是灾星?柳婉被凌若雪的话堵住,一会儿张嘴,一会儿抿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四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是灾星吗?”
凌锦绣急了,她知道,一旦背上灾星这个名头,她别说嫁入皇家成为皇后,甚至以后还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嫌弃。毕竟,哪儿人会喜欢灾星啊。凌若雪冷冽的目光看的凌锦绣心里发慌,语气更是冰凉可怕,道:“我跟三姐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既然这个八字的我是灾星,那三姐姐你凭什么就不能是灾星?难道三姐姐你的八字跟我不一样?”
“我……”凌锦绣一想到跟凌若雪同一个生辰八字,心中就开始怄气,总觉得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她抢走。“胡言乱语。”
凌鹏章率先否认,严肃道:“若雪与锦绣同一个八字,两人这些年都孝顺善良,怎么可能会是灾星?”
他真是被柳婉给气死了,这女人又在乱搞什么手脚?她非得弄死若雪才甘心吗?凌若雪幽幽道:“爹爹说得对,我和三姐姐怎么可能会是灾星呢。”
“嗯。”
凌鹏章气的深深呼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慧空大师,又看向一园子的下人,柳婉已经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若他突然喊停,反倒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心虚,那岂非默认,凌家的确有一个女儿是灾星?越想他就越气,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打死柳婉这个只会给他拖后腿的女人算了。还是柳婉最快定下心神,深深呼吸,道:“若雪说得对,你和锦绣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是同一个生辰八字,的确很难分辨谁才是灾星,那还是请慧空大师帮忙,分辨一下谁才是灾星吧!”
说起这同一个八字,柳婉心中就不安,若女儿是凤命,那同一个八字的凌若雪岂非也是凤命?所以,凌若雪天生就是来跟锦绣争抢,要害死锦绣的恶人灾星!慧空大师接受到柳婉指示的目光,心中虽责怪她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两人是同一个八字,但他脑子一转,立即就有了办法,道:“要分辨谁是灾星也不难。”
一边说,慧空大师伸手从怀中掏出两串一模一样的漆黑佛珠,道:“这两串佛珠贫僧日夜供奉在佛祖面前,已经染上佛性,就请二位女施主拿着佛珠站到屏风后去,贫僧不需要看脸,便能确定谁是灾星。”
凌若雪接过佛珠握在手中,看向穿成串的黑曜石珠子崭新光亮,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供奉了很久的佛珠啊,明显是新货才对。柳婉见慧空大师眼中一闪而过的安定,心也安静下来,微笑道:“珍珠,马上叫人搬两架屏风来摆在这儿,让锦绣跟若雪站到屏风后头去,请大师辨认谁是灾星。”
“是。”
珍珠乖乖应下,立即前去吩咐人。凌锦绣握着手中黑曜石佛珠,一双杏眼里已盈满得胜的骄傲,挑衅的目光落在凌若雪身上,仿佛已经看到她被退婚后,小心翼翼在母亲手底下求生讨饭吃的落魄模样。“四妹妹,你猜,我们谁会是灾星呢?”
凌锦绣询问的话音里充满了得意。凌若雪看向喜形于色的人,心中却只有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