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已经完全休息好了,正常时间起床,用过早饭就前去请安,心中忍不住好奇,这二夫人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可一定别让她失望啊,若是对付不了柳婉,那爹可就容不下她了。她到达香荷院的时间不早不晚,见凌思和凌嫣已经到了,其他人未来,她一面慢走,一面瞧向坐在上头的二夫人柳暖。柳暖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肌肤十分白净,细眉细眼,瞧着就和蔼可亲,年纪也不大,才十七岁,嗯,跟凌思一年的。“给二夫人请安。”
凌若雪微微屈膝行礼。“若雪来了,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多礼做什么?快坐。”
柳暖还没来得及细看凌若雪,就急忙和蔼叫坐,一面吩咐自己的心腹丫鬟红霞,道:“若雪最近中暑,又伤风,养了两个多月呢,恐怕天天吃苦药吃的嘴都苦了,你去将山药糕端一盘来。”
说完回头看向凌若雪,笑吟吟道:“这山药养胃,又好消化,正适合才病好呢。”
至此,柳暖才算有了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凌若雪,最近可是京城的名人,以前是草包废物,斗大的字不认一筐,可谁料到,她竟然能得到定王下聘求娶。如今仔细瞧来,她长相极美,黛眉凤眼,雪肤花貌,琼鼻樱唇,一头乌黑的发丝梳成堕马髻,沉静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骄傲,光彩照人,只可惜长得太过艳丽,让人一看就心中升起浓浓嫉妒,难怪草包废物的名声传遍京城。而她穿一件大红色襦裙,露出秀丽雪白的天鹅颈,整个人如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般灿烂绚丽,看得人心中自卑,不知不觉就在她面前矮了三寸。凌若雪接过红霞递来的山药糕,捻起一块轻轻咬了口,微笑道:“多谢二夫人,很好吃呢,哎,我这病了好长时间,没有早来给二夫人请安,是我的不对,又得了二夫人好多人参燕窝,如今又吃山药糕,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一家子,怎么非要这般客气?”
柳暖故作生气道:“你啊,好好养着身子就比什么都强,人参燕窝能治几个钱?还能有身子重要不成?你啊尽管吃,不够了就来跟我说,一家人,不要外道才好。”
凌若雪瞧着坐在椅子上眉眼都是关心的柳暖,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只好静观其变,笑道:“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此时,凌沁等也纷纷来到,柳暖对每一个女儿都要关心一遍,见凌沁身上穿的那件藕色襦裙已是半新不旧,道:“沁儿这衣裳有点儿素,要我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就应该穿的艳丽些,怎么穿的这样素净?”
说完吩咐红霞,道:“你去,将我那匹……”柳暖语气轻轻一顿,余光瞧见凌若雪身穿正红色襦裙,也不愿厚此薄彼招人怨,便将到嘴的粉红色改口道:“大红色锦缎拿来,给沁儿裁几件衣裳。”
“多谢二夫人。”
凌沁对柳暖的行为已是习以为常,毕竟这位二夫人是真的大方,她也懒得管对方是真的大方还是装的,反正若是真的大方,对她没有坏处,若是装的,既然都要对付她,那拒绝也没用,还不如收下,总之得了好东西,回头也好裁成好看的衣裳见五皇子,微笑道:“前几日才得了二夫人一匹嫩绿色的好料子,今日又得,哎,我拿的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们二娘。”
柳暖嗔怪,又给其她女儿都送了东西,凌若雪也拿了一斤血燕。她看向仅剩的凌思,知道她因生母亡故有心守孝,偏偏没有小姐给姨娘守孝的说法,只好道:“红霞,将我那匹粉白色缎子拿来,给大小姐裁衣裳。”
凌思忙起身道谢,自从这位二夫人来后,出手大方,做事宽容,也愿意为人设身处地着想,倒是让她颇为喜欢,至于是真是假,她如今倒不在意,反正姨娘的死,不但逼迫住柳婉,也逼迫的凌鹏章不得不给她找一个好婆家,所以她拿的非常安心。她瞧见福儿接下的那匹粉白色缎子,心中也舒服了不少,看了眼窗外炎热的太阳,热气从四面八方涌进屋子,就连桌上摆着的冰盘也快要抵挡不住热气,微笑问:“什么时辰了?”
福儿道:“回大小姐,已经辰时过半了。”
“什么?辰时过半?”
凌思故作惊讶,道:“来给二夫人请安是辰时一刻,如今都辰时过半了,怎么还不见三妹妹?”
听到话的凌若雪安静地吃山药糕,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凌家请安的时间是辰时,整个京城都差不多,但柳暖是二房,所以请安的时辰要晚一刻,但不管怎么说,她作为掌管中馈的二房,凌锦绣是必须要来给她请安的。想到此,她沾了一丁点儿山药渣的唇角轻轻勾起个嘲讽弧度,这凌锦绣可真够蠢的,仗着自己是嫡女就能不将二房放在眼中,实则谁心中能不明白,既然有了二房,那就说明夫人已经彻底失势,凌锦绣居然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给二房脸子看,这可真是……愚不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