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女也不为过。”
韦雨静瞧不惯这些口蜜腹剑只想着害人之人,刚要开口,还好汤玉娴知道她性子,忙伸手按住她,微笑道:“孝真公主的夸奖,若雪哪里敢收啊,她跟我们说了,不过是随便读过两本书罢了,岂能当得起天启国第一才女的名声?再说了,今日牡丹宴来人极多,其中不知多少才女呢,若雪哪里比得过啊,公主的赞赏若雪高兴,可她也不是张狂的人,这第一才女啊,若雪当不起。”
凌若雪听到汤玉娴的贬低却并不生气,毕竟孝真公主一个天启国第一才女的名头扣下来,那就相当于她将整个天启国才女都踩在脚底下,将才女们得罪个遍。不得不说,孝真公主到底是宫里长大的,果真是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杀人呢。就在这寂静之时,一个清脆女声突然响起,道:“之前凌四小姐做的那首满庭芳,我听了后时常抄写,自叹不如,凌四小姐的才华岂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比?还是莫要谦虚了。”
凌若雪歪着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一身藕荷色襦裙,整个人飘飘欲仙,肤白似雪,明眸皓齿,高贵优雅,可谓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汤玉娴知晓她不熟悉京中贵女们,忙道:“若雪,这位乃是和顺公主的小女儿,万二小姐。”
凌若雪立即就明白了,是万珊珊,微笑道:“听闻万二小姐也是位才女呢,何必如此自谦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锦绣就迫不及待道:“若雪,你在家时总说自己才华横溢,怎么如今倒谦虚起来了?”
一旁的韦雨静再也忍不了,冷冷道:“既然凌三小姐一直催促吟诗作词,那就请凌三小姐开个头,先做一首,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凌锦绣刹那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才女名声被毁,自然也就不再执着于此,此次进宫,根本就没有找穷秀才帮着写诗作词,现在哪里做得出来?上头的盛贵妃一张脸似乎永远带着笑,只是心中对凌锦绣涌上一丝不喜,微笑道:“不过是玩罢了,写得好不好也不重要。”
永嘉公主道:“贵妃娘娘,若雪的确是个大才女呢,就命她作一首吧!”
“这嘛……”盛贵妃好笑道:“也好,那大家不若都作一首,也当打发时间了,否则进宫来,难不成干坐着喝茶不成?”
永嘉公主道:“既如此,若雪你就先吧!”
“好。”
凌若雪微笑看向永嘉公主,只是灵动的星眸中却无一丝笑意,道:“那公主听好了。”
“我已经听好了,你做吧!”
永嘉公主微笑回答,要知道,她早就准备好了一首牡丹诗,就是要在今日,将她打入尘埃,扒去她才女的名头,为凌应均报仇。“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凌若雪微笑念出这首刘禹锡的赏牡丹,然后,她就看到整个会场众人或惊讶、或嫉妒、或愤怒、或怨恨、或羡慕的目光,但其中有几个人低着头,以至于她看不见对方神色,而万珊珊就在其中。永嘉公主的脸色已经僵硬的可怕,仿佛要被冻死了一般,唯有牡丹真国色,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她这不是在嘲讽自己并非皇后所出吗?终究如芍药芙蕖,怎敢与花王牡丹相比?盛贵妃眼角余光瞥见永嘉公主颤抖的双手死死抓紧裙摆,因用力过度以至于双掌苍白可怕,狰狞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回过头,心中轻叹,凌若雪若不是天启国第一才女,那整个天启国还有谁敢称才女啊。而且她这首诗,还骂了永嘉公主。盛贵妃其实并不喜欢永嘉公主,当初得凌若雪救命之恩,却恩将仇报,她对这种白眼狼向来是厌恶的,不过今日到底是她的主场,总不能自打耳光吧?微笑道:“好,好,果真是才女。”
凌若雪得到赞赏也不骄傲,不卑不亢的气质令人更加钦佩,就听她道:“贵妃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真要说才华,谁能比得过臣女三姐姐呢?”
她一脸温柔的浅笑看向凌锦绣,可目光却冰凉的令人打了个寒颤,道:“三姐姐,你可千万别谦虚,也作一首诗吧!”
“我……”凌锦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若非是坐在凳子上,她此刻必然已经摔倒。这个该死又恶毒的凌若雪,她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出诗词,却众目睽睽下开口要自己作诗,这岂非是要将她的脸扔在地上任人践踏?“我……”凌锦绣被刺激的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说了,这样草包的凌锦绣,凌若雪瞧着只是人畜无害的微笑,道:“三姐姐何必谦虚了,我的才华可比不上你啊。”
“我……”凌锦绣心中又气又恨,完全不知所赐,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盛贵妃身上。其实盛贵妃也有心拉她一把,毕竟她想要凌家的支持,可方才她已经让凌若雪作诗,现在却不让别人做,那她岂非厚此薄彼?幸好,永嘉公主瞧见凌锦绣被羞辱到红成猪肝的脸,以及湿润的双目,随时都要滚下珠泪。再扫过在场众人的脸色,除了和她一派的柳可馨,以及几个老油条之外,其她大部分贵女,甚至就连宫女太监,都露出讥诮的神色,她想到凌锦绣到底是凌应均的嫡亲妹妹,怎能让她如此难堪?便道:“也好,那就凌三小姐作诗也就是了。我有些不太舒服,要去更衣,若雪,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我要好多好多的私房话要跟你说呢。”
盛贵妃心中松了口气,幸好永嘉公主吸引走了注意力,只要她将凌若雪带走,那剩下的人,应该不至于非要凌锦绣出丑。凌若雪本想拒绝,可永嘉公主的话说的这么动听,她若是不去,反倒显得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再加上对方又是公主,她也没有拒绝的本钱,只好道:“好。”
站起身,和永嘉公主一同离开牡丹宴会场。说是更衣,不过是雅致的说法,无非就是上茅房。“那走吧!”
永嘉公主一脸喜悦看她,还伸出玉手握住她柔荑,两人手牵手并肩前行,有说有笑,那感情甜蜜的,说是双胞胎亲姐妹都有人信。凌若雪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令人跳不出错来,一时间,她也的确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逃避,也不知道永嘉公主要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按理来说盛贵妃既然将宴会举办在御花园,那四周宫殿必然早有安排,不管是更衣也好,出恭也好,都不应该走这么远的,而且还越走越偏僻,已经行在湖边,只见青柳被夏风吹动,扑来一阵阵不绝的热风,看得凌若雪好笑,难道永嘉公主想要将她淹死的湖中?“永嘉公主。”
凌若雪终于开口了,娇花般的面容上染着温柔的浅笑,看向湖岸边一排假山,道:“当日公主私自一人出来游玩,却哮喘发作晕倒在假山之中动弹不得,当时的模样啊,臣女如今想来都还心有余悸呢。”
永嘉公主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抬起戴满精致首饰的头看向一旁林立的假山,道:“你是想携恩求报吗?”
“不敢,能帮公主,是臣女的荣幸。”
凌若雪的话说得很谦虚,可惜,神色却永远都是那副不卑不亢,她眼角余光瞥见毫无悔意的永嘉公主,心中却是一丝丝的难过都不见。毕竟在刚经历背叛时,她就已经难过了,如今早已心如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