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宋枳枳还没有察觉到顾霆景已经在两三个孩子的安排下来到了二楼,她停留在原本的那个茶摊前等待,却不知不觉间被眼前茶师出神入化的表演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烟雾缥缈,茶香沁人,即使隔着很远也能闻到那丝丝如雨踏入鼻息的味道。“功夫茶,能把白牡丹烹调出如此香味也是一位茶艺大家了吧。”
宋枳枳的眼神入了迷,全然不知某个人正在不远处,目光已经定定的看了她许久。茶滩上柔和暖色的灯光洒落在她的上半身,她的面庞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白光,显得恬静而动人,那张精致而绝美的侧脸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她却浑然不知……“霆景,这个就是我徒弟的摊子了,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的茶技不错。”
木老察觉到顾霆景不动了,还以为他是看着那茶摊上的表演入了迷。回过神的顾霆景颔首应道:“不愧为您的弟子。”
他刚才被宋枳枳吸引走了目光,没想到竟然在这茶展上也能见到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一些巧合了。“霆景,你认得那个女孩儿?”
木老看他推着自己往宋枳枳的方向走,忍不住问道。“认识,一个熟人。”
顾霆景回答道,而眸光却隐隐的跳跃。宋枳枳虽然不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同时她也知道顾辰笙已经离开自己身边好久了,可是到现在一直也没有回来。她扭过头想找找有没有宝贝的身影,心想宝贝是不是没有看到自己,可才转身却猛的和一张熟悉的人脸正正好打了个照面。“顾霆景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自觉的叫出声,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刚刚说完她便猛的反应过来,一会儿安安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能在这里和顾霆景撞上!要尽快让顾霆景离开,不然后果很严重的。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慌乱,想立马掏出手机和宝贝打个电话让他去一楼等自己,赶快带着宝贝他离开。“不行吗。”
顾霆景听清了她的话,可没想到她的情绪变化会如此的不自然,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为什么宋枳枳看见他每次都会吓成这个样子?“没,没什么不行。”
说完宋枳枳便低下头要往前走,打算绕过他们赶紧去到电梯那边。“到底在躲什么。”
还没等她安然走过去,顾亭景便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顾霆景很想弄清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次这样惧怕自己,明明上次还帮他治了病。木老见这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自己操控着轮椅回到了徒弟那边的茶摊,把空间让给他们两个。“我没躲什么,顾总不要误会了。”
宋枳枳挣扎了两下,没把胳膊抽出来,现在她的心里十分的慌乱,没什么心思继续逛茶展了,只想要尽快找到孩子离开。“撒谎。”
顾霆景冷冷的把人往回一扯,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宋枳枳被他扯了个踉跄,抬起头回过神,便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堪破一切仿佛直至心灵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有些心虚。“我没撒谎。”
宋枳枳侧过眼去。“那就直视着我的眼睛说话。”
顾霆景凝视着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看就看。”
宋枳枳和他对视,收起心虚和慌乱,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平静无波澜,不让他看出任何破绽。“很喜欢茶。”
顾霆景问道。“不喜欢。”
“那你来茶展做什么?”
顾霆景死死的盯着她,要从眼神里找出破绽来。“就不能是陪着别人来的吗。”
宋枳枳就是不想顺着顾霆景说下去,要是知道今天这茶展顾霆景也会来,打死她都不出门,单就说上次的事还没找这人算账呢。可话刚刚出口,她在心里便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说漏嘴了,应该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的,不然一会顾霆景要是发现了什么可不好解释。这样想着,她感觉右手的掌心隐隐有些发烫,最近这两天,她时不时的感觉到右手的异物感,就像是顾霆景留在她手心的触感还未曾消失。还有别人,难不成刚才宋枳枳的情绪变化就是因为那个“别人”!他眯起眼睛,表情十分的危险,制挟着宋枳枳的那只手忍不住收紧,他想起来宋枳枳上上次在车上提起的那个孩子,还有准备带甜点回去给孩子吃被他半道截胡的事。顾霆景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爽:“陪谁来的,你那个孩子,还是温颂言?”
他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受到宋枳枳的影响很大,可他就是忍不住出口询问。啥?温颂言?和温颂言又有什么关系,猜她和孩子一起来的就罢了,为什么要提温颂言,他这扯哪里去了。“和顾总有什么关系。”
宋枳枳连忙回道,她现在没什么时间耽搁了,保不齐一会儿安安就从哪个地方窜出来了。她现在太紧张,忘记上次顾霆景把温颂言当成她现在的老公,孩子父亲的那回事了。“和我没关系,就是想见一见你的家人,毕竟我是你的前家人,理应过去打声招呼。”
最后那三个字他咬得极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前家人”这又是什么鬼!又是哪里新整出来的名词?宋枳枳现在是被他的发言搞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只想赶紧脱离去找孩子。“那倒不必了,顾总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宋枳枳直接干脆了当的拒绝。见个鬼啊,谁会让你见!要是被发现了,你和我抢孩子怎么办。而且今天顾霆景你抽的又是哪门子疯,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她垮下来的眉眼,顾霆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太符合他素日来的性子了,只是他还是觉得烦躁得很,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我也不稀罕。”
顾霆景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变得难以言喻,突然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利落的将要离开。“不稀罕还问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宋枳枳还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头皮还在隐隐的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