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做什么呢,不长眼的东西。”
郝娇娇捂着肩膀还没开口,不远处的邓秀兰便骂骂咧咧起来。最近腿伤了,她啥事都不能做,整个人清闲起来,看什么都有些不顺眼起来。尤其郝娇娇的脸还没好,她就更愁了。满肚子的火没地方撒,正好陈氏给了她发泄的机会。要是这会她能走路,怕是手里的棍子都招呼到陈氏身上去了。郝娇娇被撞的头晕眼花,这会也反应过来,朝着地上的陈氏便是两脚,“不长眼的东西,你难道就不会让开点?”
陈氏摔的手磨破了皮,身子更是摔的疼痛不已,却是没起身,也没反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从郝更生一家分出去以后,她便成了家里的这头老黄牛。而且自己没何春莲机灵,也没何春莲干事利落,所以只有被欺负的份。她也想过让自家男人分出去,可是每每开口都会遭遇到郝又生的怒骂,索性这事也就歇菜了。“怎么,还想装死不成?”
郝娇娇气得又是一脚踹在了陈氏身上。她原本也不想发脾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家的脾气越来越差了,根本就忍不住。好在陈氏是自家家,不会诋毁了她的名声,她也就没在意了。“好了娇娇,啥事这么着急的跑回来?”
邓秀兰心底担忧其它事情发生,赶紧询问郝娇娇。最近她不怎么出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这会也想弄明白。郝娇娇搬了张凳子在邓秀兰身边坐下,“娘,别怪我失了仪态,我刚刚可是看到明辉拉着罗家那两小子去了俞家。您说大哥家又想作啥妖?”
她拧着眉头,满心都是担忧。若是这几家联手,以后她想继续对付郝香香都不容易了。郝香香那样的野丫头,就该一直生存在泥土里,来衬托她这朵娇花。“什么?罗家的那俩小子也去了俞家?”
邓秀兰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俞家一直和村子里的人不往来,和郝家也是这段时间才热络起来的,说实在的,村子里谁不想和俞家攀上关系。毕竟有钱的人家谁都想多走动,不说多的,多少都能帮衬这些穷人一些。瞧瞧,大儿子家不就是因为攀上了俞家,所以最近的日子都好过不少,说她不眼热是假的。如今罗老拐家的两个儿子都去了俞家,她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秀兰心底跟闹抓似的难受。越想郝更生一家子她越恨。“娇娇,不管如何,必须不能让你大哥他们一家子好过。他们好过了,我们就不好过,你得想办法知道吗?当然,不好的事情我们去做,你只管出主意就是了。”
邓秀兰一直保持着自家的理念,绝对不让郝娇娇沾惹半点不好的事情,生怕影响了她这个福星的气运。“娘,我暂时没什么主意,要不我先盯着他们家?”
郝娇娇皱着眉头道。她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去收拾郝香香一家,不过这事不着急,机会是靠等待的,急不来。而且她脸上和身上的伤也需要时间养。“行,那就听你的。”
邓秀兰暗叹一口气,事情算是就这么定下了。摔倒在地陈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母女俩的对话,心底兀的担忧起来。她不想大哥大嫂一家倒霉。之前大哥大嫂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挺了过来,难得日子好过一些,要是再被婆婆和小姑子算计了,那得多惨。她将这一切记在心底,忍着身上的疼从地上爬起来,将满地的东西收拾好,打算找个机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何春莲或者哪个侄子。大哥家的四个孩子反正喜欢到处跑,随时都能碰上。可是她错了,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却是鲜少看到郝更生家的四个孩子,连带着何春莲和郝更生她都碰不到。这一家子像是商量了的一般,怎么都不露面了。殊不知现在的何春莲和郝更生,正趁着孩子不在家,躲在家里给棉花去籽,打算秋天了打些被子,给孩子们做棉衣。家里孩子去俞家拜师那日,他们两口子便让罗老拐偷偷的将一些棉花拿回去了,这会怕是罗老拐两口子也在家弄棉花。再者院子里的菜也需要人打理,可不能让人瞧了去。“当家的,你说香香咋滴那么聪明,昨日个春银还跟我说,香香的功课好,夫子都夸她了呢。她虽是几个孩子里最小的,但是她的功课却是最好的,字也是最漂亮的。要是她是个男孩子,怕是比三个孩子都强呢。”
提起宝贝闺女,何春莲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家宝妞儿就比男的强多了。“可不是。”
说起这事郝更生脸上都有光一些,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甚至脸都垮了下来,“哼,老二那兔崽子到底是不是我生的。你说老大,老三还有香香都那么聪明,偏生这个老二像是丢了脑子一般,啥啥都不行。可没将夫子气死。”
何春莲皱着眉头将手里的工具一放,心底也续了一团烦恼丝,“可不是,不过你也别担心,他武功是学的最好的。许师父也说了,他是几个之中最有天赋的一个。”
得了何春莲的安慰,郝更生心情都好不少,“不提了,不提了,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靠他们自己吧。”
在多的,他也不能左右了。何春莲也将这话题叉过去。思索许久,她又忽然道,“香香喜欢吃水果,要不咱们冬天种些果树?”
果树不比菜苗,这会栽种他真心觉得活不了。“行,到时候我多寻些好的种下。”
两口子说着说着,便聊起孩子们的以后来。而此刻郝家的四个孩子,正在学堂里上课。连带着大刚和二刚也在。虽然大刚学的木匠,但是俞鸿秉觉得还是要读书的,不说学问多好,但是得认字,得懂得多一些。二刚虽也是学武,亦是要读书的。所以这会整个学堂内正坐着六个孩子,其中四个听得非常认真,郝明辉却打着瞌睡,二刚则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着。夫子瞧着这两个人,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索性从台上走下来,黑着脸朝郝明辉走过去。谁知才走几步,郝明辉警觉性惊人,立刻坐直了身板,将书捧的好好的,开始之乎者也起来。夫子彻底没了脾气,长袖一甩,又返回了座位。郝香香被这一幕逗得咯咯咯的直笑,摇晃着脑袋背着三字经,背着背着,她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个小炮仗似的,嗖的下冲了出去。